《孤独的割麦女》对人生苦难的认识与超越

发布时间:2013-10-26 07:19:55

  摘要:《孤独的割麦女》是一首典型的抒情作品, 诗人借助割麦女的原生态歌声和弯背割麦动作以及自身攀越高山的勇气, 表明了对苦难的深切感受, 并抒发了要超越苦难的豪迈情怀。首先, 割麦女忧伤的歌曲, 本质上折射了诗人对生活中的苦难有着深切的体会, 否则诗人不可能被割麦女的歌曲所打动;其次, 诗人刻画了少女弯背的一抹剪影, 这进一步展示了诗人对苦难的感受以及对遭受苦难重压的人们的悲悯。在诗人眼中, 少女的背不只是因为割麦的原因才弯曲, 还有生命中的苦难, 诸如生态灾难, 或者日常痛苦等一同压弯了她瘦弱的背。面对苦难, 割麦女坚毅不屈, 这给诗人无穷的力量。诗歌最后描写诗人在攀登险峻的人生之峰过程中, 以割麦女为精神榜样去勇攀高峰、超越苦难。
  
  关键词:《孤独的割麦女》; 忧伤的歌曲; 割麦女的弯背; 人生的山峰;
  
  华兹华斯是英国浪漫主义运动的开创者与领军人物, 为英国文学大观园增添了许多春色。他1770年生于英格兰湖区的坎伯兰, 卒于1850年, 在诗人73岁时, 戴上了诗人们引以为豪的桂冠, 而他的作品《孤独的割麦女》为他辉煌的文学生涯涂抹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孤独的割麦女》被着名文论批评家伍蠡甫称作是“短诗中的最上品”.[1](P141)诗人于1807年定居英格兰西北湖区时创作这首诗。诗中的被观察对象是苏格兰的割麦女, 但有评论者否认华兹华斯亲眼目睹苏格兰割麦女, 而只是阅读了托马斯·威尔金森 (Thomas Wilkinson) 的手稿《苏格兰游记》 (Tour of Scotland) 之后, 根据想象写成。[2](P136)在国内, 这一创作背景被编入国内一些英国文学史教材中, 这样安排虽没有什么坏处, 但却削减了作者创作此诗时真情实感的色彩, 也未能完整说明诗人创作这首诗的缘起。其实, 诗人真正去过苏格兰。伍蠡甫研究后认为这首诗是“华兹华斯《忆苏格兰之行》 (”Memorials of a Tour in Scotland“) 中第八首诗歌”.[1](P141)显然, 他把这首诗列为诗人的回忆作品之列, 就等同认为这首作品描写了作者自己的真实经历。另外, 最有说服力的是诗人自己表明曾在1803年的8月到9月偕柯勒律治和多萝西漫游苏格兰, 得以欣赏到苏格兰壮美的风景。[3](P364)因此, 《孤独的割麦女》具有原创性, 并不是建筑在威尔金森作品上的一首浮想联翩的诗歌, 更不是诗人随意想象之作, 它体现了诗人的真实情感, 凝结着诗人一段时期的心绪。而这正是评论这首诗的一个重要基础。从形式上来讲, 本诗语言虽然简单, 但是内涵丰富, 正如学者约翰·丹比所言, 该诗“气度恢弘, 内涵复杂”.[4](P123)]内涵的复杂引发了国内外评论家们对本诗的主题的多种理解:或从政治和道德层面上评析其主题, 代表性的评论家为伊格尔顿, [5](P21)或者从后殖民理论的角度探讨其主题, [6](P105~117)还有从生态批评角度分析, 认为它传达的是人与自然应和谐相处的理念, 还有评论者认为该诗描写的是苏格兰农村群众生活的艰辛, 评论见解不一而足, 但如果通过文本细读方式就会了解到这是一首描写人生苦难和对人生苦难超越的诗歌。
  
  一、人生的苦难
  
  《孤独的割麦女》反映了诗人对人生苦难的认识, 即人生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苦难, 但诗人并不是采取直抒胸臆的方式来表达这一观点, 而是通过描写割麦女的歌声和少女弯背收割的动作来间接呈现出来。
  
  (一) 少女忧伤的原生态歌声是苦难人生的写照
  
  《孤独的割麦女》总共包括四个诗节, 每个诗节有八行诗。按照内容来分, 诗歌可划分为两部分, 前面三节为一个部分, 第四节为一个部分。前面三节都是在描写少女的歌声特点, 这三节占了作者大部分笔墨, 故此, 当分析这首诗歌的主题时也须重点分析少女歌声的特点。
  
  诗歌中第一节和第二节内容, 揭示了少女歌声的两个特征中的第一个特征, 即它的原生态性。首先, 诗歌中用割麦少女所处的偏僻环境来揭示歌声的原生态性。苏格兰地理位置偏僻, 多为山地, 崇山峻岭把现代文明隔绝在外, 这样就形成了苏格兰相对比较封闭的环境, 歌曲因而呈现出原生态的面貌。诗歌里写道:“看哪, 那孤独的高地姑娘” (263) , “听啊, 这幽深的山谷已被她忧伤的歌声充满。” (263) “高地”和“幽深的山谷”都表明了生态环境的原始性, 那么这种环境孕育下的歌曲也具有原生态性。其次, 诗歌描写了少女用方言唱歌来表明诗歌的原生态性。少女歌唱所使用的语言是一种古老的语言---苏格兰盖尔语, 苏格兰盖尔语是高地苏格兰人的传统语言, 有着十分悠久的历史, 虽然它屡受外族的“蹂躏”, 但并未消亡, 顽强地生存下来。盖尔语被评论者赞美为“如此诗意, 如此具有力量的语言。”[7](P67)。另外, 盖尔语在其历史的发展过程中, 一直保持自身的独立性, 相对于英语而言, 几乎是另外一门“外语”.诗人听不懂盖尔语不足为奇, 诗歌的第三节写道:“谁能告诉我她在唱什么?” (264) 这充分地表明了少女歌曲的原生态性。原生态性为少女歌曲的忧伤增加了一份历史沧桑感、感染力以及感情的纯粹和真挚度, 这是一首浮躁的现代流行歌曲所不能比拟的。
  
  诗歌的第三节, 着重描绘曲调的忧伤。由于这位少女是苏格兰高地的少女, 用苏格兰独有的方言来歌唱, 因此作者不能明白其内容, 但是, 音乐是可以跨越语言之障, 诗人完全可以凭曲调去判断一首歌是忧伤还是快乐。诗人有着十分丰富想象力, 他借此探查割麦女的忧伤之源:“或许这绵绵不绝的哀声/唱那早已过去的辛酸事” (264) , 他首先推测少女的歌曲与遥远过去的不幸往事有关, 这意味着少女歌曲所传达的苦难是一种历史性的忧伤, 还间杂有为一去不复返的时间而表现出的忧伤。诗人做出这样的猜测, 源自于歌曲所包含的历史厚重感和沧桑感。其次, 诗人猜测割麦女的忧伤之源与战争相关。诗歌中称, 歌曲或者事关“很久以前的战争” (264) , 诗人联想到少女也许唱的是一首有关过往悲壮战争的歌曲。有评论者认为, 这里的战争“可能是卡洛登战争”[6](P111), 也有可能不是某场具体的战争, 而是发生在苏格兰的旷日持久的入侵和反入侵战争, 这些战争让美好安宁的原生态家园消失, 剥夺了无数宝贵的生命, 从这个角度看, 那么说少女的歌是“一支被征服民族之歌”[8](P180)不无道理, 它深刻揭露了“殖民历史的创伤和暴力”, [6](P109)反映了苏格兰原生态农耕文化被破坏的伤痛, 同时也是对生态灾难的控诉。这与“英国浪漫主义诗歌的生态价值探寻”之前期研究得出的结论相一致, 即生态和谐, 人类心灵和美, 反之即生态灾难必定会导致人类心灵的创伤, 因为人和自然相互连续。[11 (P81) 第三:生活中与生俱来的日常忧伤。“要不, 她唱着通俗的小曲/如今人们都熟悉的东西?” (264) , 从这诗行可以看出诗人没有再往重大题材上去猜, 他思路反转到平凡的生活, 猜想少女歌曲中的忧伤是有关平凡生活中的忧伤, 比如, 失落, 痛苦, 劳动的艰辛等等, 总之所有以上这些都可以概括为人类与生俱来的苦难, 而正是这些难以概括完全的苦难或者悲伤打动了诗人。此外, 这些苦难是长久的, 因为少女的歌声绵绵不绝, 映射着生活中的苦难绵延不绝。
  
  至此, 可看出作者的写作思路非常清晰。诗人首先从音乐的整体面貌来描写少女歌声的忧伤。接着诗人试图从歌曲内容的角度描绘少女的歌声, 歌曲内容可能是关于历史, 战争, 日常生活的忧伤。不管少女她吟唱的到底是关于什么方面的内容, 但是歌曲的基调始终是忧伤的, 正如评论家杰弗里·弗切所说“少女的歌声很甜美, 但却是忧伤的”.[9](P95)忧伤自然而然成为割麦女歌曲一个十分重要的特点。
  
  本质上分析, 割麦女的蕴含人生苦难的歌曲, 也折射了诗人对生活中的苦难有着深刻的体会, 否则诗人不可能被割麦女的歌曲所打动。更为重要的是, 割麦女的歌词是谜一样的歌词, 对于诗人而言是“留白”, 当诗人去猜测和填补这段空白时倒暴露了诗人自己心理世界。难怪杰弗里·弗切认为“从某种意义上讲, 诗人在写自己的内心”.[9](P98)与此同时, 去探讨诗人究竟有没有猜中割麦女的歌声内容并不重要, 因为根本上来讲, 作者是通过借助少女忧伤的歌声替自身抒发发出了对苦难的生活一声忧伤的叹息。
  
  (二) 少女割麦弯曲的背象征苦难的重压
  
  前文指出, 《孤独的割麦女》诗歌可划分为两部分, 诗歌的第二部份即是诗歌的第四诗节。这一节虽然是结尾诗节, 但却是诗歌的高潮部分, 它是从新的维度揭示了人所遭受的苦难。从宏观上来分析, 本诗节有两个功能, 一方面是对开头的呼应 (echo) , 从诗歌开头描写见到割麦女到现在离开还不曾打招呼割麦女, 体现诗歌内容的完整性;另外一方面, 继续突出强调诗歌的主题, 即通过写割麦女的弯背收割动作这个维度表达生活充满了苦难这一主题。这是和第一部分一个显着的不同点, 前面是通过声音形象来揭示割麦女对苦难的深刻体验, 而这一节主要是抓住了少女的动作来体现她所承受的苦难。本诗节的第三行和第四行写道:“我看见她一边歌一边干着/, 她弯着腰, 挥动着镰刀。” (264) 这短短两行描写展示了一幅让人难忘的肖像画。美丽的苏格兰少女佝偻着背的意象栩栩如生地展示在眼前, 并且会引起诗人许多的遐想, 抑或哲思。不难理解, 少女割麦时一抹弯背的剪影非常形象地传达出生命的不能承受之轻。在诗人眼中, 少女的背不只是因为割麦的需要才弯曲, 她的弯腰收割的姿势具有更广泛的意义, 象征着一种更加普遍的人类生存状态, 生活中的人们背负各自的生活重担, 包括生命中的苦难, 诸如战火, 生态灾难, 或者日常忧伤、痛苦、失落、死亡等。这担太沉重, 宛如千钧之力, 堪比耶稣前往髑髅地所背负的十字架, 以致他们的脊梁被压弯, 其形态就类似于苏格兰少女割麦时弯背的样子。作为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诗人也有自己的人生重担。诗人写这首诗的时候, 才37岁, 但已经饱尝了生活的风霜, 包括八岁丧母, 十三岁丧父, 对法国大革命的失望, 与安奈特·瓦隆之间爱情的不顺畅等。这些生活中的苦难何曾在诗人的生活中停止, 所以诗人就像割麦女一样, 也在苦难的重压下生活。可惜, 有国外评论者不能深入理解到一点, 他们在“意图谬误”旗帜的率领下, 把少女弯背的动作看做是撩人情欲的身姿, 想必此时诗人华兹华斯的棺材板子咯吱咯吱作响, 快要按不住了。总而言之, 割麦女一边无穷无尽地歌着忧伤的唱, 就像一个平凡的生命在生命之旅的跋涉过程中, 倾诉着岁月各种各样的苦难;一边佝偻着背, 担负着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少女的声音和身体姿势共同传达出了少女对生活的苦难感受, 让闻者落泪, 让观者动容, 因为这种感受也是诗人的感受, 也是平凡人的感受。
  
  二、对苦难的超越
  
  诗人面对人生的苦难, 没有畏惧, 而是勇担重担, 砥砺前行, 这得益于苏格兰少女歌声的感染力以及少女独自面对苦难时所展现出的背虽弯曲但是不折的坚毅形象之示范作用。
  
  (一) 少女歌曲优美的旋律蕴含了促人奋进的力量
  
  诗人面对人生的苦难, 没有退缩不前, 这得益于苏格兰少女歌声的感染力。少女歌曲虽然很忧伤, 但是其旋律是非常优美的, 蕴含有催人奋进的巨大力量。诗中清楚表明了少女的歌声洪亮激越, 旋律优美。回溯诗歌的第二节, 在这诗节里, 作者用了两次比较法来衬托少女歌声这种强烈的感染力。第一次夜用莺的歌声与之比较。“旅行在阿拉伯沙漠的人, /疲乏地歇息在荫凉地方;/夜莺的歌虽受他们欢迎, /却比不上这姑娘歌唱。”作者通过运用比较的写作手法, 给读者描绘了一幅美丽的画:在广袤的阿拉伯沙漠中, 一群骑着骆驼的旅行者在沙漠里的树荫下停歇, 时值酷暑, 旅人们口干舌燥, 但是忽闻有夜莺的歌声从天上传来, 人们的心灵如同是得到“甘露”的滋润, 立时精神振作, 继续前行。但是少女的歌声胜过了以上场合下夜莺的歌声。这种比较带给了读者意想不到的审美享受, 其功能已经超越了“比较”这种理性判断, 而是通过“引入”夜莺美好的形象, 装饰少女的歌声, 丰富了孤独的割麦女的视听形象, 强调割麦女的积极向上的力量。不过仅一次比较, 似乎不能完全承载作者“那不可抑制的强烈感情的奔泻”, 诗人又用了一个比较, 进一步豁开他的感情闸门。他引入了英国春天的使者---布谷鸟的形象。“春天里, 杜鹃一声声号啼, /在最远的赫布里底响起, /打破岛屿间海上的寂静---/但姑娘的歌更激动人心。” (264) 这短短的诗行也蕴含有一幅冬去春来的美好图画:英格兰西北边疆区域的大西洋中的赫布利底群岛正躺在冬季的怀抱里沉睡, 周围的一切显得十分静寂, 但是, 广阔洋面的上空突然响起了布谷鸟嘹亮清澈的叫声, 这声音是从高天上传播下来, 就如同水面上扔下一颗石子, 一下子打破了四野的沉寂。大洋中的群岛, 伸了个懒腰, 从沉睡中苏醒, 于是周围一切都生机勃勃起来。这彰显了布谷鸟强大的感染力, 是这布谷鸟的甜美叫声, 而不是春风, 来赋予万物活力。然而, 这布谷鸟的叫声比不上少女的声音。这间接表现了少女歌声的空灵和旷达, 以及其歌声的穿透力, 感染力和生命力。简而言之, 诗人通过两次比较, 告诉了我们少女的嗓音似乎有一种超越自然的力量, 因为代表自然界中的夜莺和布谷鸟的歌声先后两次全输给了她, 从而表明少女歌声能够深情打动诗人, 并给予诗人向上的力量是情理当中的事。可是, 在这方面, 有评论者不能体会到这一点并提出了质疑, 认为夜莺不可能出现在阿拉伯的沙漠里, 以及布谷鸟也很少出现在赫布里底群岛, 并以此为由提出了“阿拉伯夜莺”蕴含有外部殖民主义---东方主义色彩和“赫布里底杜鹃”蕴含有海克特的“内部殖民主义”色彩等观念[6](P113)。不排除这样理解的合理性, 但是这样理解存在文本过度解读的可能性, 因为无论是“阿拉伯夜莺”, 还是“赫布里底杜鹃”在此诗歌里都可以看作是一种文学艺术想象加工:正是由于阿拉伯沙漠和赫布里底群岛不能或者很少见到夜莺和布谷鸟, 夜莺和布谷鸟声音对于那里人们的心理需要才愈发显得可贵和向往, 换言之, 这是一种衬托手法的运用, 被衬托的对象是夜莺和布谷鸟的歌声, 即在这种人为的理想条件下, 夜莺和布谷鸟的声音必定听起来比其他普通场合下更动听, 更接近天籁之音。但是, 诗人刻画夜莺和布谷鸟的声音的最终目的是衬托少女歌声旋律的优美, 这是第二层衬托。以上述分析为基础, 接着就有以下推断, 夜莺和布谷鸟的鸣声既然分别能够给旅人和寂寥的冬天带来活力和生机, 以及少女的歌声更胜于夜莺和布谷鸟的鸣声, 那么可以想见, 少女的歌声, 更能给正处在旅途的诗人以及诗人当时冬天一样的寂冷心灵带来生机和活力, 这必将促使诗人重新点燃生活的勇气, 去超越人生的一个又一个苦难。
  
  (二) 少女背虽弯曲但是不折的形态蕴含了坚毅的精神
  
  诗人面对人生的苦难, 依然振作前行, 还源于少女独自面对苦难时所展现出的背虽弯曲但是不折的坚毅形象之示范作用。诗歌最后描写诗人在攀登险峻的人生之峰过程中, 以割麦女为知音, 从而在心灵上获得无穷的慰藉, 并且由此从内心深处迸发出一股强大的向上能量, 促使自己完成攀越人生高峰、战胜苦难的使命, 正如诗人就在第四节的第六行写道:“当我往上攀山时, 我仍然把这歌声珍藏在心里, 尽管少女的歌曲声已经在耳畔消失很久了。” (264) 诗人终究要离开割麦女, 前往自己的目的地, 显得依依不舍。虽然诗人邂逅割麦女, 但是在这一诗行中值得一提的是“当我登山时”.表面上来看, 这里提到“山”说的是苏格兰高地某一座山, 但实际上, 另有所指。从诗人一贯内敛的写作风格来观察, 这里的“山”更应被理解为人生要攀越的山峰 (the hill of life) .在英语中, “hill”可喻指人生的山峰。[11](P612)结合本诗来看, 诗人是在把生活的过程比作攀登山峰的过程。诗人在攀登人生之峰的过程中, 一路上充满了艰辛, 阻力, 也有各种与生俱来的苦难和责任在身, 也会被压弯腰背, 这种形态与割麦女弯背收割的形态本质上也是相同的, 因而综合来分析, 诗人的所面临的境遇和孤独的割麦女没有实质区别, 但是诗人除了看到割麦女遭受重压的背, 也体察到她的力量, 因为她的背虽然弯曲却不折, 充分展示了她的坚毅, 更为重要的是, 少女面对这些苦难都是一个人孤独地隐忍。这时必须回溯诗歌的起始部分, 就会倏然明白诗人诗歌开头写作的巧妙。在诗歌开头部分, 诗人密集地使用了四个表示孤独一人的词, 分别是“single” (第一行) , “solitary” (第二行) , “by herself” (第三行) , “alone” (第五行) .这表明是给人一种累赘的印象, 但本质上是一处“草蛇灰线, 伏延千里”式的伏笔, 是作者有意强调她的孤独性, 而强调她的孤独性就是突出在诗歌结尾部分少女面对生活重担时所展现出的自强不息的形象, 即少女是独自一人承担这些苦难。而此时, “诗人也是孤独的”[9](P79)。孤独的诗人和同样孤独的少女在苏格兰壮阔的高山上相遇, 而且少女还在唱着歌, 这情景十分类似于俞伯牙和钟子期的故事情景。他找到了知音, 并从割麦女背虽弯曲但是不折的坚毅形象中受到了感染, 重获勇气, 重新获得了战胜苦难的力量, 就像割麦女一样, 虽然遭受生活的重压, 但是依然挺起不屈的脊梁, 去攀越人生一座又一座高峰。
  
  三、结语
  
  正如杰弗里·弗切所认为的, 《孤独的割麦女》从某种意义上讲, 诗人在写自己的内心。割麦女的歌词是谜一样的歌词, 对于诗人而言是“留白”, 当诗人去猜测和填补这段空白时恰恰表明了自己对人生苦难深刻的体会。相应地, 当诗人刻画割麦女的弯背时, 也流露着主观色彩, 她弯曲的背象征着人们所遭受的苦难重压状态, 映照着诗人对生活苦难的深重感受和对苦难中的人们的悲悯情怀。在苦难面前, 少女在放歌, 这既是一首悲歌, 也是一首勇气之歌, 诗人从那高亢美丽的旋律中获取了无穷的力量, 他要像割麦女一样, 勇敢地与苦难抗争, 背虽被苦难压弯, 但是不折不屈, 去勇敢地攀越“人生的高峰”.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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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Dalgish, Gerard.Random House Webster's Dictionary of American English[Z].New York:Random House, Inc.1997.612.

  注释

  1《孤独的割麦女》的中文译文出自《华兹华斯抒情诗选》, 由上海译文出版社于1986年出版, 黄杲�砸搿A硗猓� 在该诗歌译文后标注了译文所在的页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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