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美国基于国家安全利益的考虑,以北大西洋扇区和北太平洋扇区的双重地缘优势为依托,开始推动北极政策军事化。在北大西洋扇区,发挥同盟优势,开展联合军演,构建北约北极同盟,建立格陵兰岛-冰岛-斯瓦尔巴群岛防御链。在北太平洋扇区,强化北极基础设施建设,增强体系化的作战能力。形成北太平洋扇区与北大西洋扇区的联动,从而构建美军在北极地区的全域作战能力。美国北极政策的军事化加剧了大国对抗的风险,冲击了北极地区的安全秩序,影响北极地区的和平。
关键词： 美国; 北极; 军事化;
Abstract： Based on the national security interests of the United States, the U.S.Department of Defense has begun to promote the militarization of arctic policy,which is based on the dual geographical advantages of the North Atlantic sector and the North Pacific sector. In the North Atlantic sector, the United States cooperates with alliances to conduct joint military exercises, and establish a Greenland-Iceland-Svalbard defense chain.In the North Pacific sector, the US strengthens Arctic infrastructure construction and enhances systematic combat capability. Through linking the North Pacific sector with the North Atlantic sector, the US builds the global combat capability of its military in the Arctic region.The militarization of American Arctic policy aggravates the risk of confrontation among great powers, impacts the security order of the Arctic region,and affects the peace of the Arctic region.
Keyword： The United States; Arctic; militarization;
北极成为大国战略竞争的要地，俄罗斯在北极已经占据了军事优势，但是美国加快了在北大西洋扇区和北太平洋扇区的军事部署，企图对俄罗斯形成东西夹击的局面。2019年以来，美国国防部基本主导了北极决策的过程，随着美国2020财年国防授权法案的颁布，美国北极政策军事化的趋势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美国北极政策军事化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产生了哪些影响？本文试图对此进行进一步讨论。
近年来，国内外对于美国北极军事问题的研究主要从以下四个方面展开。第一，从安全视角对美国北极军事问题进行研究。学界认为北极安全态势的变化引起美国对北极军事问题的关注，俄罗斯和美国增强北极地区的军事能力造成了安全困境。(1)第二，从大国竞争视角研究美国北极地区军事问题。基于现实主义的评估认为，大国之间的竞争将是一种离心力，最终会破坏现有的地区政治秩序。基于制度主义和建构主义的分析认为，北极是稳定的，其基础是强大的向心力，特别是有组织的共同利益合作，将这些大国捆绑到当前的秩序中。有学者认为，北极的稳定取决于大国竞争是否会对地区政治产生重大影响。(1)第三，美国北极战略视角下的北极军事问题研究。学界认为，美国政府北极战略认识已经发生转变，新的北极战略更加重视军事。(2)第四，具体的美国军事问题案例研究，侧重于通过具体的军事案例分析北极地区未来的态势。有学者认为，图勒空军基地的案例中美国、格陵兰、丹麦三边在处理北极事务上的变化反映了北极地区安全环境的变化。(3)
总体而言，目前对于美国北极军事问题的研究集中在美国北极战略框架下，侧重安全视角和具体的军事案例，很少有学者对美国北极政策军事化进行系统的研究，因此本文尝试对美国北极政策军事化的背景、具体表现以及影响进行梳理。
一、美国对北极战略地位的认知
美国逐渐意识到北极战略地位的重要性。2018年出台的美国国防战略明确提出，美国国防战略由反恐重回大国竞争。(4)基于国防战略的框架，此后美国发布的多份北极报告均认为，北极重返大国竞争前沿。2019年5月，美国国务卿蓬佩奥（Mike Pompeo）在芬兰举行的北极理事会上提出，北极已经进入新时代，各国将展开对北极丰富的自然资源的争夺战。北极地区“已经成为大国竞争的舞台”。(1)在设想北极地区大规模的竞争和几乎不可避免的冲突将发生的“蓬佩奥主义”的推动下，美国越来越多地将北极地区视为未来大国竞争的关键舞台，并且提出了购买格陵兰岛等设想。(2)2019年4月发布的《美国海岸警卫队战略展望》中提到，北极地区自然环境的巨变提升了该地区作为战略竞争空间的重要性。俄罗斯和中国不断扩大在该地区影响力并进行了相应的投资。俄罗斯和中国对“以规则为基础的全球秩序”的持续挑战影响了北极地区的持续和平稳定。作为美国唯一的军民融合部门，海岸警卫队要增强建设地区能力，应对当今战略环境下的多域挑战，促进整个北极地区透明度和善治。(3)《2019年国防部北极战略》中提到，美国东部和西部的北冰洋通道形成了海上交通的战略走廊。北极航道通过美国和俄罗斯之间的白令海峡，而格陵兰岛、冰岛、英国和挪威之间的缺口地区则是北极和北大西洋之间海军行动的战略走廊。美国的利益包括保持全球实力投射的灵活性，确保航行和飞越自由；限制中国和俄罗斯利用该地区作为竞争走廊的能力。(4)美国决策者对大国竞争的需求愈发重视，美军与之相关的项目也会得到更大支持。(5)随着美国意识到北极重返大国竞争前沿，美国军方继续加大在北极的投入。
北极在美国的战略排序中重要性上升。美国2019年《海岸警卫队战略展望》指出，随着北极地区越来越受到合作伙伴和竞争对手的关注，美国的经济和安全利益将与北极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6)在2019年《国防部北极战略》中，关于北极对于美国国家安全利益影响的表述开始深化，将其表述为北极安全环境对美国国家安全利益具有直接影响。(7)在2020年财年国防授权法案第1752条中将北极地区上升为对美国国家安全利益具有战略重要性的地区，国防部必须更好地调整其存在、军力态势和能力，以应对北极地区日益增多的挑战。”(1)美国传统基金会关于北极安全的报告中将美国在北极的安全利益具体化，认为美国在北极地区有四个主要的安全利益：确保美国的领土防御；加强美国在北极地区的主权；通过北约履行在北极地区的条约义务；确保本区域内航运和其他经济活动的自由开展。(2)2020年7月，《美国空军北极战略》认为，北极位于美国国土与印度-太平洋和欧洲这两个关键地区的交汇处，对美国的国家安全利益日益重要。由于大国竞争对手的进步，北极作为战略缓冲的能力正在减弱，使其成为对美国本土的威胁。(3)美国官方文件对北极对于美国国家安全利益影响的表述日渐深化，说明北极在美国的战略排序中重要性上升。
美国认为中俄在北极对美国构成军事威胁。特朗普政府发布的新版国家安全战略中，明确将中国与俄罗斯定位为战略竞争对手，宣布对美国构成威胁的不再是恐怖主义，而是中国和俄罗斯的大国对抗。(4)2019年12月，美国国防部长埃斯珀表示，尽管中东地区的威胁不断上升，他仍计划将军事重点转移至与中俄的竞争。(5)随着美国以应对中国、俄罗斯两个大国的军事竞争为核心的新一轮军事转型的开始，(6)北极作为美国兼具力量投射和战略防御双重作用的战略要地，也被纳入到美国与中俄的军事竞争中来。美国北方司令部司令兼北美防空司令部司令奥肖内西（O'Shaughnessy）认为：“北极是第一道防线。”但是北极已经不再是缓冲区了，美国需要在北极有所行动，为在北极地区开展有效行动，美国军队必须在联合军演和抗寒技术上投入更多资金。(1)随着北极地区地缘环境的改变，北极已经成为美国与俄罗斯、中国进行资源争夺和战略竞争的地区。俄罗斯已经向北极地区投送兵力，因此美国军队也要做出改变。(2)美国海军欧洲、非洲司令部司令福戈（James G.Foggo）认为，俄罗斯在北极的军事部署，以及对北方航道进行内水化管理，违反了国际法。北极气候变化，不仅改变了北极地区的军事部署，也改变了美国及其盟友的防御部署。美国海军将与盟国和伙伴合作继续在北极地区保持存在。(3)美国战略与国际问题研究中心的报告《美国的北极时刻--到2050年北极地区的大国竞争》中认为，俄罗斯在北极地区的军事发展是对美国国家安全的最大挑战，中国在北极实行军民两用的军事战略，并认为中俄两国在北极实行军事合作战略以对抗美国。(4)美国不仅认为中俄在北极对美国构成了军事威胁，还开始离间中俄北极关系，新美国安全中心发文《应对持续深化的中俄关系》称，美国应采取行动来扩大中俄在北极等地区的分歧，从而限制两国国防合作的深度。(5)总的来看，美国军方普遍认为其在北极地区受到了来自俄罗斯、中国的威胁，并开始试图离间中俄北极关系。
2019年12月，特朗普总统签署了2020财年国防授权法案，法案授权美国2020财年国防支出7380亿美元，比上一财年增长约2.8%。其中6584亿美元被批准用于国防项目基本支出，715亿美元用于海外军事活动。(6)美国财年国防授权法案的军费开支为年最大增幅，美国军控、反战等领域超过30个团体日前发表声明说，法案会加剧美国外交政策军事化。(1)2020财年的国防授权法案中有多个条款与北极直接相关，是历年来提及北极最多的一次。内容包括俄罗斯和中国在北极地区的军事活动报告；中国在北极地区国家的外商直接投资；美国国防部关于北极大规模伤亡灾害应急行动计划的报告；以及指定国防部北极战略港口等。其中第1238条更是直接提出要对中俄在北极的军事行动进行调查并撰写两份文件《关于俄罗斯联邦在北极地区的一切军事活动的报告》和《关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在北极地区的一切军事活动的报告》。报告的具体内容包括中俄两国在北极地区的军事基础设施部署、军事演习等军事活动的详细情况；以及非军事性质但被认为具有军事或其他战略意义的活动。并要求对中俄两国在北极地区军事活动的意图、此类活动影响或威胁美国及其盟国在北极地区的利益的程度进行评估。以及关注美国或盟国对此类活动的反应。(2)美国2020财年国防授权法案直接提出调查中俄两国在北极的军事存在，体现了美国已经将北极地区正式纳入到与中俄的大国竞争中来，并且以军事领域为主，凸显了美国北极政策日益军事化的特点。
二、美国北极政策军事化的表现
为了增强美国在北极的军事实力，对抗俄罗斯的军事存在，抵制中国的北极活动，美国在北大西洋扇区和北太平洋扇区展开了军事布局。
（一）美国在北大西洋扇区的军事布局
1. 重建第二舰队和第二潜艇大队：美国与北约的紧密融合
为应对北极地区的大国竞争，美国在北大西洋扇区进行了机构重组，重建了第二舰队和第二潜艇大队，加强了对北大西洋扇区的控制。2018年5月，美国海军作战部长约翰·理查德森（John Michael Richardson）在诺福克军港宣布，美国海军将重建第二舰队。美国第二舰队于2011年解散，昔日辖区包括美国东海岸和北大西洋。(3)美国第二舰队专注于高端战争，此次重建的直接动因是对抗俄罗斯，重建的第二舰队防务范围包括格陵兰-冰岛-英国之间的缺口地区，军舰可以进入北极和巴伦支海支持战区进行反潜作战任务。(1)紧随其后，2019年9月，美国海军重组第二潜艇大队。美国海军表示，重建第二潜艇大队的目的是提高美国海军无缝指挥和控制力，其防务范围包括美国东海岸到巴伦支海、甚至到南大西洋整片任务海区。(2)第二舰队发言人认为，第二潜艇大队与第二舰队的整合，将提升美国海军在北大西洋的行动能力，进一步维护北大西洋的安全。(3)2019年12月，美国第二舰队宣布实现了全面作战能力。实现全部作战能力意味着第二舰队已经具备指挥和控制能力，可以应对北极地区的大国竞争。2020年9月，北约新成立的北约大西洋司令部（诺福克联合部队司令部）宣布具备初步作战能力。(4)北约大西洋司令部与美国第二舰队同位于诺福克，两者将共同行动为从美国东海岸经过格陵兰-冰岛-英国缺口地区到北极海域地区提供态势感知、进行演习并起草作战计划。(5)这体现了北约对于美国北大西洋扇区进行机构重组的配合，美国与北约将在北大西洋地区共同应对大国竞争的挑战。美国第二舰队和第二潜艇大队的整合，大大加强了美国海军对北大西洋海域的控制，北约大西洋司令部成立有助于美国与北约盟友在北大西洋地区的进一步合作，为美国与北极欧洲国家在北极进行军事演习创造了条件。
2. 联合军演：构建欧洲北极联盟
美国利用与北约盟友的优势在北极地区增加军事演习频次。俄罗斯北方舰队司令亚历山大·莫伊谢耶夫（Alexander Moiseyev）指出，北约继续增加在北极地区演习活动的强度和规模。这类演习的数量增加了%，侦察活动增加了15%。”(1)2018年10月至11月，北约举行“三叉戟接点”联合军演（Trident Juncture），这是北约自冷战结束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军事演习，美国首次派出了杜鲁门号航母进入北极海域参与军演。(2)北欧国家是北极地区的强国，波罗的海国家与北欧国家密切合作，美国利用与波罗的海国家的关系，在北约内部推进北极议程。(3)波罗的海国家是美国在北极连接北约国家与北欧国家的桥梁和纽带。2019年波罗的海行动于6月9日至21日在德国、波兰、拉脱维亚、立陶宛、瑞典及丹麦沿岸海域举行，由美国第二舰队与美国第六舰队合作进行，总部设在意大利那不勒斯，此次行动也是第二舰队重建以来领导的首次行动。有18个北约成员国和伙伴国的约1.2万名军人、44艘军舰以及40多架固定翼军机和直升机参加。美国海军派出惠特尼山号两栖指挥舰驶入波罗的海水域。此次重要的演习旨在提高波罗的海和北约盟国及伙伴的海上能力，打击在北大西洋和北极地区活动的任何威胁。(4)波罗的海行动不仅验证了第二舰队重启后的作战能力，也增强了波罗的海北约非北极国家与北极国家的作战配合度，这有助于美国推动北约北极化。既是北约国家又是北极国家的挪威，是美国在北大西洋扇区布局的中坚力量。2020年3月初，美国派出约7500人组成的作战部队前往挪威，与其他北约国家的数千名士兵参加“2020年寒冷反应演习”（Exercise Cold Response 2020）活动，与“假想敌”俄罗斯入侵部队进行作战，此次多国演习对在极寒条件下北极地区的大国冲突进行模拟。(5)美国参加多次北极地区的军演，从北约连接波罗的海国家到北欧国家，美国全面布局北大西洋扇区的棋盘已经摆开。
3. 连纵格陵兰岛、冰岛和斯瓦尔巴群岛：建立北大西洋扇区防御链
美国传统基金会的卢克·科菲（Luke Coffey）认为，格陵兰岛、冰岛和斯瓦尔巴群岛是战争时期防御北美大陆的三个北极前进行动基地，(1)三者连接起来，像一道门栓，挡在北冰洋和北大西洋之间，美国试图全面掌控。
第一，美国不断加强与格陵兰岛的经济、外交和军事联系。2019年8月特朗普政府考虑从丹麦购买格陵兰岛，这种国际关系中的交易行为显示了美国更加注重短期利益，将整个北极地区视为“零和游戏”。(2)虽然特朗普的购岛方案失败了，但美国并没有停止与格陵兰增进联系的步伐。2020年4月，美国宣布对格陵兰进行1210万美元的一揽子援助计划，援助领域包括外交、能源资源开发、科学发展、经济投资。(3)为了提高美国对北极事务的参与度，除了进行经济援助，美国还在恢复与格陵兰的外交关系。2020年6月，美国在格陵兰岛自治州设立领事馆，这是美国在格陵兰岛及北极地区进一步扩大外交和商业影响力的举措之一。(4)随着美国与格陵兰经贸、外交联系的不断推进，两者在北约体系下的军事联系纳入人们的视野。在北约体系下，美国在格陵兰岛经营着最具战略意义的军事前哨之一，即美国空军最北端的基地--图勒空军基地，其位于北极圈以北1207公里（750英里），距格陵兰岛西北海岸的北极1524公里（947英里）。(5)由于图勒空军基地优越的地理位置（距离美国和俄罗斯都很近），在冷战时期就被美国作为对俄罗斯实施核打击的地点，并且可以与丹麦进行联合防御。(1)随着北极地区大国竞争的加剧，美国重新认识到图勒空军基地重要的战略意义。利用图勒空军基地的地理优势、军事传统以及美国丹麦格陵兰的三边关系，为美国在格陵兰建立天然的防御堡垒。
第二，深化与冰岛的关系，设立凯夫拉维克（Keflavik）临时作战中心以增强远征能力。冰岛现为北极理事会的轮值主席国。2019年9月，美国副总统彭斯（Mike Pence）访问冰岛时表示，美国和冰岛有必要在俄罗斯和中国于该地区进行活动背景下加强关系。(2)同月，在北极冰原演习（ICEX）中，美国海军向北大西洋海域派遣了一艘巡洋舰和三艘驱逐舰，其中诺曼底号和法拉格特号两艘船驶向北极圈以北。大约30名工作人员在冰岛的凯夫拉维克建立了一个临时的海上作战中心，以协调水面行动小组的活动。(3)冰岛第二舰队军事指挥中心主任斯拉特立（Chris Slattery）上尉说，“美国海军在北冰洋冰层下驾驶潜艇的作战经验丰富，然而，水面舰艇的环境则完全不同，成功的北极作战需要实践，我们将从这次部署中汲取经验教训，以进一步完善远征海上作战中心的构想，以适应北大西洋和北极地区的未来作战。”(4)美国此次将军事行动中心设在冰岛凯夫拉维克，是有历史可循的。早在1951年，冰岛同美国签订防务协定，由美国负责冰岛的防务，美军进驻冰岛凯夫拉维克。1961年，美国海军从空军手中接管这一基地，改为海军航空站。冷战后美国逐渐削弱在北大西洋的军备。2006年9月，美国决定关闭凯夫拉维克空军基地。(5)如今美军“重返”凯夫拉维克军事基地。2019年1月，冰岛外交部长和美国国务卿在华盛顿讨论北极安全和防务合作，美国国务院发表的联合声明中说到“北大西洋和北极地区变动的战略环境更加凸显了美国和冰岛长久以来安全合作关系的重要性。”我们将加强两国间在北约框架内的磋商与合作，维护双边防务协定。”(1)在冰岛设立作战中心，首先能强化美国与盟友的军事联系，其次有助于增强美军在北极的远征能力，拓展海上决策空间。总之，互利的盟友关系将是美国部署北极军力的强大优势。
第三，利用斯瓦尔巴群岛的独特位置，增强美国在北极的防御能力。北冰洋和巴伦支海在美国军事战略规划格局中地位非常重要，因此，斯瓦尔巴群岛一直处于大国地缘政治中心。(2)斯瓦尔巴群岛环境条件特殊，极具科研吸引力，美国国防部有在斯瓦尔巴群岛进行过研究的历史，虽然受斯瓦尔巴条约的约束，斯瓦尔巴群岛处于非军事化的状态，但是如果北极出现大规模的冲突，斯瓦尔巴群岛也难以置身事外。(3)美国海军陆战队中校迈克尔·齐默尔曼（Michael Zimmerman）判断，斯瓦尔巴群岛可能是北极地区紧张局势升级的中心，斯瓦尔巴群岛主权属于挪威，但同时又对包括美国和俄罗斯在内的多个国家开放，这一模棱两可的身份使其成为俄罗斯侵略的目标。另外在挪威控制下，北约内部的分歧加剧了斯瓦尔巴群岛发生冲突的风险。(4)由于俄罗斯常规导弹射程和反介入/区域拒止能力的不断增加，如覆盖挪威大部分领土的S-400防空导弹，美国兰德公司的研究人员在2020年提交给挪威国防部的一份报告中建议，挪威北部和斯瓦尔巴群岛之间的“熊口”，应该被视为阻止俄罗斯北方舰队行动和针对北约的海上封锁努力的关键门槛。(5)随着北极地区大国竞争的加剧，俄罗斯反制能力的加强，美国逐步意识到斯瓦尔巴群岛地缘位置重要性，是美国在北大西洋扇区建立防御链的关键一环。美国通过格陵兰岛-冰岛-斯瓦尔巴群岛的地理位置，结成以国家利益为导向的北约北极联盟，既能维持对俄罗斯的军事威慑，保持在北极地区的军事存在，又可以提高在北极实践中的战略灵活性与实用性，减轻本土的防御负担。
（二）美国在北太平洋扇区的军事布局
1. 阿拉斯加军事演习：提高北太平洋扇区的应战能力
阿拉斯加的地理位置对于美国具有极大的战略意义，是美国进行北极演习的最佳演习场所之一。此外，美国军方认为阿拉斯加是美国维持在“印太地区”统治地位的关键。(1)2019年5月，“北方边缘2019”联合训练演习（Northern Edge 2019）在阿拉斯加埃尔门多夫——理查森联合基地举行。“北方边缘”演习是由美军太平洋司令部举行的高端联合军事演习，美军太平洋舰队10年来首次派出西奥多·罗斯福航母战斗群参与该演习。(2)该演习旨在增强联合部队的协作性，提高应对印太地区海陆空危机的能力。(3)阿拉斯加司令部（Alaskan Command）副司令丹尼尔·海雷斯（Daniel Heires）认为，全球秩序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和危机，此次高端演习可以起到提升美军信心，威慑对手的作用。(4)随后，阿拉斯加地区另一演习如期而至，2019年9月，大约3000名美国海军和海军陆战队成员参加在阿留申群岛、阿拉斯加中南部和南加州地区举行的“北极远征能力演习”。(5)根据美国印太司令部官网的信息，“北极远征能力演习”是印太演习的一部分，该演习整合海军力量展示两栖作战能力并检验联合远征军在北极环境下的后勤转移能力。(1)在演习过程中，美国海军陆战队在两栖突袭模拟中占领了阿达克岛（Adak），这是美国军方20多年来首次重返阿达克岛。(2)阿达克岛是阿留申群岛上的安德烈亚诺夫岛群中的一个小岛，是冷战期间的一个军事基地，(3)具备良好的战略位置，是一个独特的前哨基地，是从北方进入太平洋和北极的门户。(4)此次重返阿达克岛的演习一方面可以起到威慑俄罗斯、中国的作用，另一方面，阿达克岛良好的战略位置和作为军事基地的历史经验和遗留的基础设施，为美国恢复阿拉斯加军事存在奠定了基础。由于阿拉斯加地区的军事演习活动增加，美国军方也在逐步加大对阿拉斯加军事设施的投入，2020年9月，阿拉斯加参议员丹·沙利文（Dan Sullivan）表示，美国国防部将在阿拉斯加部署150架第五代隐形战斗机，包括F-22和F-35。(5)9月12日，为支持“太平洋守卫者2020”演习，美国陆军将M142高机动火箭炮系统部署到阿拉斯加。(6)基于阿拉斯加在美国北极战略中的重要位置，为应对北极地区大国竞争的态势，进行军事演习强化阿拉斯加的军事力量是美国增强北极军事存在的基础，与之匹配的基础设施建设也正逐步提上日程。
2. 国防部战略港口建设：弥补阿拉斯加基础设施不足
目前美国北极地区的基础设施不足，难以应对北极地区大国竞争的需求。参议员丹·沙利文是北极基础设施的主要支持者，特别是在诺姆开发北极深水港口，曾多次提出在诺姆修建北极深水港口的重要性。(1)诺姆港是一个地区枢纽港，位于苏厄德半岛，毗邻阿拉斯加西海岸的诺顿湾。2015年，诺姆港被选为深水港口的最佳选择。在该项目暂停多年后，2018年美国陆军工程兵部队与诺姆市达成合作意向。(2)诺姆港港口委员会副主席查理·莱恩（Charlie Lean）认为，“在大约20年内，将会有大量客流通过白令海峡到达欧洲。”诺姆市长理查德·贝纳维尔（Richard Beneville）说，世界正在向北极靠近，因此阿拉斯加需要做好准备。(3)早在美国2016财年国防授权法案中就提到了指定一个国防部北极战略港口，美国2020财年国防授权法案中将其单独列为一条，即第1752条关于国防部北极港口的指定，该条款指出，国会认为北极是一个对美国国家安全利益具有战略重要性的地区，国防部需要指定一个或多个北极战略港口。该法案要求自颁布之日180天内，国防部长与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美国陆军工程兵总司令协商后，海岸警卫队司令和海事管理局局长应将评估北极地区一个或多个战略性港口的可能地点提交国会国防委员会。(4)2019年12月，美国陆军工程兵团阿拉斯加分部公布了该计划可行性研究的修订草案《诺姆港改造可行性研究》，该草案认为，根据2016年水资源开发法的第1202 (c)(3）条“进一步发展北极深水港口、发展伙伴关系”，节约运输成本，保障国家安全。拟议的港口旨在提高航行效率，降低运输成本。其中诺姆市将提供50%的研究费用。(5)国防部提议的诺姆港的建设是基于美国国家安全利益的认知和对俄罗斯北极军事建设的判断而提出的，目前诺姆港的建设仍在评估阶段，若各项工作顺利推进，诺姆港的建设将改善阿拉斯加的海洋基础设施，弥补阿拉斯加军事港口的空缺，为军舰提供有效补给和后勤保障，提高美军在北太平洋扇区的军事能力。
3. 海军战略转型：增强北太平洋扇区的海军力量
近年来美国海军战略经历了“由海向陆”到“重返制海”的战略转型，“重返制海”战略旨在维持美军在全球海域的自由行动能力。(1)北极地区以海洋为主，海军战略的发展攸关北极地区战略部署。2019年12月，美国参议员丹·沙利文、丽萨·穆尔科斯基（Lisa Murkowski）、金恩（Angus King）等三人向国会提出S.3080法案，即《2019年北极海军战略聚焦》（Strategic Arctic Naval Focus Act of 2019）。该法案对美国在北极地区的军事资产战略部署政策进行了说明，公布了有关北极战略重要性的一系列调查结果，宣布了美国北极政策的走向：即发展和部署海军力量以应对北极地区日益增长的挑战；要求美国国防部和国土安全部在一年内制定建立北极海军水面作战行动和战略支持系统的详细计划等。(2)参议员丹·沙利文（Dan Sullivan）说：“随着北极地区新航道的出现和海上交通的迅速增加，美国海军和海岸警卫队的能力已经落后于该地区不断增加的活动。”多年来美国一直不重视对手俄罗斯和中国在北极的军事利益和投资，新立法将改变这一态势，要求国防部认真评估美国在北极的利益和能力，并提出详细的计划，以维护通商安全，保护原始的自然环境，保障美国的主权。(3)同时，美国战略界也多次提出在北极地区实施航行自由计划。2018年12月，美国时任海军部长理查德·斯宾塞（Richard V.Spencer）在国际战略研究中心的海事安全对话中提出，美国需要在西北航道进行航行自由行动。(4)此后美国军方多次提及北极地区进行航行自由，将其视为美国控制海洋自由的一部分。一方面，美国海军的“重返制海”战略为北极地区军事部署提供了更多的政策支撑，另一方面而言，北极地区广阔的水域也为美国掌握海洋自由提供了基地，在两者的相互作用下，将进一步增强美国海军在北太平洋扇区的行动能力。
4. 发布首份空军北极战略：强化阿拉斯加的空中作战和战略预警能力
鉴于北极距离遥远，地面作战面临诸多挑战，长期以来，空中和空间能力一直是快速获取和提供全域感知、早期预警、卫星指挥和控制以及有效威慑的关键。(1)2020年7月，美国空军发布首份北极战略。该战略提出美国空军和太空部队在北极地区的四个目标：第一，在全域内保持警惕。包括导弹防御能力、C3ISR（指挥、控制、通信、情报、监视与侦察）、太空能力以及地区天气预测。第二，通过可靠的战斗部队投射力量。包括后勤保障和基础设施建设。第三，与盟友以及合作伙伴合作。包括增强互操作性、联合军演以及扩大协作。第四，为北极行动做好准备。包括进行演习与训练、提高整体兵力、积极开展研发以及人道援助、灾难响应和人员救援。(2)根据空军北极战略的内容，美国空军为北极地区提供了近80%的国防资源，在北极地区对美国国家安全的贡献很大，但是却一直不为人所知，此次空军首次发布北极战略体现出美军对北极的重视程度和指导规范日趋“精细化”。(3)同时，空军北极战略也指出，通过北美防空司令部与加拿大的合作对北极防御至关重要，但是北方预警系统已经老化。在随后2020年7月23日参议院军事委员会通过的《2021财年国防授权法案》中，第1062节的内容为北方预警系统的现状以及现代化，法案要求国防部长在三个月内就北方预警系统的基础设施状况进行报告，并制定一项促进北极预警系统的现代化的计划。(4)美国空军战略的发布为空军在北极的部署指明了方向，通过强化阿拉斯加的空中作战和战略预警能力进一步提升整个北太平洋扇区的空域作战能力。
美军通过在阿拉斯加地区进行联合军演增强实战能力；强化基础设施建设提升后勤保障能力；进行海军以及空军战略规划，提供北极战略指导，最终指向增强北太平洋扇区体系化的作战能力。形成北太平洋扇区与北大西洋扇区的联动，从而构建美军在北极地区的全域作战能力。
三、美国北极政策军事化带来的影响
丹麦国防情报局在其2019年度风险评估报告中称：“俄罗斯、美国和中国之间正在上演一场大国博弈，这将加剧北极地区的紧张局势。”(1)北极地区独特的军事价值催生了大国军事竞争的新疆域，在美国北极政策军事化趋势的影响下，提升了北极在美国国家安全中的地位，美国北极军事活动的增加冲击了北极地区的安全和战略稳定。伴随着大国竞争在北极的展开，被美国列为主要竞争对手的中俄在北极的活动也受到了影响，一方面，被俄罗斯列为优先事项的北极受到美国的挑战，将进一步加速俄罗斯在北极的军事部署，美俄两国在北极陷入安全困境；另一方面，美国对中国在北极的不实指责从军事领域蔓延至经济领域，将影响“冰上丝绸之路”倡议的发展。再次，美国在北大西洋扇区的军事部署影响了北欧国家的军事安全，促进北欧国家的北极事务安全化的进程。美国北极政策军事化的多重影响相互作用下最终影响北极地区的和平与安全。
（一）加剧美俄在北极地区的大国对抗态势
美国在《2019年北极海军战略聚焦》中指出，俄罗斯优先发展北极地区的能力，并对北极地区的军事基础设施进行了大量投资，包括成立新的北极司令部，以及在该地区建设或翻新16个深水港口和14个机场。(2)由于俄罗斯在北极的军事部署处于领先的地位，美国也不甘落后。继美国重启第二潜艇大队后，2019年10月，俄罗斯历史上首次建造的破冰船级别的作战舰艇23550型多功能破冰巡逻舰“伊万·帕帕宁”号在圣彼得堡海军造船厂下水，这艘具备作战能力的破冰巡逻舰增强了俄罗斯在北极的实际控制能力。(1)随着美国北极政策日趋军事化，加速了俄罗斯在北极部署的步伐，美俄之间在北极的军事竞争态势加剧。2019年10月，俄罗斯潜艇在北大西洋进行冷战以来最大规模的演习，据挪威情报部门的消息，有10艘北方舰队的潜艇驶向了大西洋，其中两艘潜艇守卫着巴伦支海的入口，另外两艘位于斯瓦尔巴群岛的熊岛以西，并且一些潜艇的目标是通过“格陵兰-冰岛-英国”缺口，进入北大西洋。(2)自冷战以来，北极地区是潜艇藏匿的地点，此次俄罗斯潜艇突破了美国在北大西洋地区的“格陵兰-冰岛-英国”的缺口地区，意味着突破了北约重要的反潜线，可以直接威胁美国东海岸。同年10月，英国接收了美国制造的9架波塞冬P-8A海上巡逻机中的第一架。这架飞机计划在2020年开始监测俄罗斯在北极地区日益增长的潜艇活动。(3)紧随其后，俄罗斯军队总参谋部长瓦雷里·格拉西莫夫间接证实将在北极部署威力极强的“匕首”高超音速导弹，“匕首”高超音速导弹系统是俄罗斯所谓“堡垒”防御概念的核心，通过扩展俄罗斯从巴伦支海到格陵兰-冰岛-英国之间的缺口地区的海上和空中拒止能力，意在军事冲突升级的时候保护俄罗斯北方舰队的核潜艇。(4)近年来美国在军控领域做出的一系列举动导致了国际军备控制形势出现严重倒退。(5)随着美俄在北极地区军事活动的增加，加剧了美俄两国在北极的对抗态势。
（二）危及中俄倡导的“冰上丝绸之路”
在美国北极外交政策军事化的趋势下，美国及其盟友对中国的北极参与关注度显着提高。丹麦国防情报局局长拉尔斯·芬森（Lars Findsen）表示，中国在北极的研究考察不仅是科学问题，而且具有“双重目的”。(1)在2019年11月举办的哈利法克斯安全论坛上，中国在北极地区力量的增长成为本次会议的热点议题。美国与会者认为北极地区发生冲突的可能性很高。(2)由于中国在北极没有军事存在，美国遂将对中国参与北极事务的指责延伸至经济领域，做军事化解读。在美国2020财年国防授权法案中，第1260条要求国防部出台中国在北极地区国家的外商直接投资的报告，内容包括中国在北极的投资项目，还要求分析中国在北极国家的进行直接投资的法律环境，中国与其他在北极地区有较大投资的国家进行比较，评估中国过去在北极地区的投资项目对环境的影响，以及对2018年中国北极政策及其他政策文件进行审查，以加强美国在北极地区政策和立法事务中地位。(3)这是美国国会第一次承认中国在北极的影响力在不断增强，表明美国欲对抗“冰上丝绸之路”。(4)一直以来美国在北极地区指责中国就以经济为抓手，指摘中国在北极的经济投资“不透明”。美国在2019年的印太报告中提到，缺乏透明度给中国在极地地区的活动蒙上了阴影。美国对中国在北极经济活动做军事化的误读以及对于中国在北极经济活动进行审查都将最终指向中俄共同倡导的“冰上丝绸之路”，这种不合理的解释将危及中俄倡导的“冰上丝绸之路”的进程。
（三）促进北欧国家的北极安全化
由于美国北极政策军事化给北极地区的安全带来的冲击，北欧国家也开始重视北极地区的军事安全。2020年10月，芬兰、挪威以及瑞典三国国防部长签署《加强作战合作的意向声明》，意在通过建立三边战略规划小组，进行联合军演，促进芬兰、挪威以及瑞典三国的防务合作。同年，瑞典在时隔近10年更新的瑞典北极战略中首次将政治安全列出来，认为北极地区面临军事冲突的风险，瑞典将通过外交手段以及加强瑞典北部的军事能力来应对可能发生的军事风险。(1)美国北极政策军事化尤其是在北大西洋扇区的军事化影响了北欧地区的安全秩序，北欧国家更加注重北极地区的军事安全，促进了北欧国家北极事务的安全化。
（四）冲击北极地区的和平与安全
《美中经济安全审查委员会向国会提交2019年度对华战略竞争建议报告》(2)中在讨论美国与中俄关系时，将北极与中亚、中东事务同时列出。随着北极地区在美国国家安全战略中的地位上升，美国的战略焦虑感也代入到北极地区，美俄在北极军事活动的增加促使北欧国家对于军事安全更加重视，改变了北极地区原有的和平的国际秩序，冲击了北极地区的战略稳定，使得北极地区的军事安全面临新的风险。2020年5月4日，由美国和英国组成的北约舰队进入巴伦支海，这是冷战之后，美国海军首次在巴伦支海通航。俄罗斯北方舰队立即进行了响应，派出相关的力量对北约舰队进行了全程的监视。(3)美国海军进入巴伦支海代表着美俄冲突的进一步升级，意味着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对俄新一轮反击的开始。美国北极政策军事化不仅牵动北约盟友以及俄罗斯，也影响了北欧国家的军事安全，冲击了整个北极地区的安全与战略稳定，不利于北极地区的和平与发展。
四、结论
美国日益军事化的北极政策以维护美国国家安全利益为出发点，以对抗俄罗斯和中国在北极的“军事部署”为主要任务，以北大西洋扇区和北太平洋扇区的双重地缘优势为依托。这种极具军事化色彩的美国北极政策或将推动整个北极地区的“再军事化”。随着北极地区在美国国家安全战略中的地位上升，美国在北极地区的军事活动增加，北极地区不再以非传统安全为主，军事安全等传统安全也被更多的纳入到各国视域中来。美国也在推动北极安全机制的构建，将在阿拉斯加地区设立北极地区第一个国防部区域中心“斯蒂文北极安全研究中心”，以增加美国在北极安全事务中的话语权。在大国竞争的时代，日益军事化的北极政策既服务于美国的全球战略，因此美国北极政策的军事化也将影响北极地区乃至整个世界格局。
注释
1相关代表性研究主要参见:邓贝西、张侠:《试析北极安全态势的发展与安全机制建构》,载《太平洋学报》2016年第12期,第42-50页。张新平、胡楠:《安全复合体理论视阈下的北极安全分析》,载《世界经济与政治》2013年第9期,第125-144页。孙凯、耿嘉晖:《美国政府对北极事务的安全化及其影响》,载《中国社会科学报》,2019年11月14日。James Kraska,“Arctic Security in an Age of Climate Chan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13. Heather Exner-Pirot,“Between Militarization and Disarmament:Challenges for Arctic Security in the Twenty-First Century”,Climate Change and Arctic Security,Palgrave Macmillan,pp.91-106,2019.
2(1)相关代表性研究主要参见:Adam P. Mac Donald,“Precarious existence or staying the course?The foundations and future of Arctic stability”,Arctic Yearbook 2019:Redefining Arctic Security,pp19-32. Elina Brutschin,Samuel R.Schubert,“Icy,waters,hot tempers,and high stakes:Geopolitics and Geoeconomics of the Arctic”,Energy Research&Social Science,Volume 16,pp147-159,2016.
3(2)相关代表性研究主要参见:郭培清、杨楠:《论中美俄在北极的复杂关系》载《东北亚论坛》2020年第1期,第26-41页。傅梦孜、陈子楠《析美国北极战略大转向》,载《中国海洋报》,2019年8月20日。
4(3)相关代表性研究主要参见:Maria Ackrén,“From bilateral to trilateral agreement:The case of Thule Air Base”,Arctic Yearbook 2019:Redefining Arctic Security,pp33-43.Minori Takahashi,Shinji Kawana,Kousuke Saitou,Yu Koizumi,Shino Hateruma&Ayae Shimizu,“Autonomy and military bases:USAF Thule base in Greenland as the study case”,Arctic Yearbook 2019:Redefining Arctic Security,pp44-57.
5(4)“Summary of the 2018 National Defense Strategy”,Department of Defense,January 2018,p.1.
6(1)“Looking North:Sharpening America’s Arctic Focus”,US department of state,May 6,2019,https://www.state.gov/looking-north-sharpening-americas-arctic-focus/
7(2)“The Pompeo Doctrine:A formula for catastrophe in the Arctic”,salon,September 14,2019,https://www.salon.com/2019/09/14/the-pompeo-doctrine-a-formula-for-catastrophe-in-the-arctic_partner/
8(3)“Coast Guard Arctic Strategic Outlook”,United States Coast Guard,April 2019,p.4.
9(4)“Report to Congress Department of Defense Arctic Strategy”,Department of Defense,June2019,p.6.
10(5)李晨:《美国推动针对中俄的作战概念创新》,载《世界知识》2019年10期,第57页。
11(6)“Coast Guard Arctic Strategic Outlook”,United States Coast Guard,April 2019,p.7.
12(7)“Report to Congress Department of Defense Arctic Strategy”,Department of Defense,June2019,p.3.
13(1)“S.1790-National Defense Authorization Act for Fiscal Year 2020”,Congress,September2019,p.653.
14(2)“Arctic Security Is Not About Preparing for War,But About Preparing for the Future”,The Heritage Foundation,January 22,2020,pp.3-4,https://www.heritage.org/sites/default/files/2020-01/SR220.pdf
15(3)“Department of the Air Force introduces Arctic Strategy”,The Department of the Air Force,July 2020,p.2.
16(4)“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December 2017,Whitehouse,p.25.
17(5)“Pentagon chief plans to shift US focus to China and Russia”,apnews,December 8,2019,https://apnews.com/74c55f5ca9150bf219e1842194f2820a
18(6)李岩:《美国新一轮军事转型评析》,载《现代国际关系》2019年第7期,第12页。
19(1)“Northcom:Arctic now America’s‘first line of defense’”,defensenews,May 6,2019,https://www.defensenews.com/news/your-military/2019/05/06/northcom-arctic-now-americas-firstline-of-defense/
20(2)“As Russian Military Moves into Thawing Arctic,U.S. Strategy Shifts”,Scientific American,March 6,2019,https://www-scientificamerican-com-s--ncu1.naihes.cn/article/as-russian-military-moves-into-thawingarctic-u-s-strategy-shifts/
21(3)“Changing Environment Means Changing Arctic Strategy”,June 4,2019,Jim Garamone,defense.gov,https://www.defense.gov/explore/story/Article/1865978/changing-environment-means-changing-arctic-strategy/
22(4)“America’s Arctic Moment/Great Power Competition in the Arctic to 2050”,CSIS,March2020,https://www.csis.org/analysis/americas-arctic-moment-great-power-competition-arctic-2050.
23(5)“Addressing Deepening Russia-China Relations”,Center for a New American Security,Andrea Kendall-Taylor and Jeffrey Edmonds,August 31,2020,https://www.cnas.org/publications/commentary/addressing-deepening-russia-china-relations
24(6)《美国会众议院通过2020财年国防授权法案》,新华网,2019年12月12日,http://www.xinhuanet.com/world/2019-12/12/c_1125339231.htm
25(1)《美国会众议院通过2020财年国防授权法案》,新华网,2019年12月12日,http://www.xinhuanet.com/world/2019-12/12/c_1125339231.htm
26(2)“S.1790-National Defense Authorization Act for Fiscal Year 2020”,Congress,September2019,pp.481-482.
27(3)“US Navy resurrects Second Fleet in Atlantic to counter Russia”,bbc,5 May 2018,https://www.bbc.com/news/world-us-canada-44014761.
28(1)“U.S. 2nd Fleet Declares Operational Capability Ahead of Major European Exercise”,USNI News,May 29,2019,https://news.usni.org/2019/05/29/u-s-2nd-fleet-declares-operational-capabilityahead-of-major-european-exercise
29(2)《美海军重建第二潜艇大队应对俄罗斯》,参考消息,2019年10月16日,http://www.cankaoxiaoxi.com/mil/20191016/2393129.shtml
30(3)《美海军重建第二潜艇大队应对俄罗斯》,参考消息,2019年10月16日,http://www.cankaoxiaoxi.com/mil/20191016/2393129.shtml
31(4)“Joint Force Command Norfolk Reaches Initial Operational Capability”,USNI News,September 17,2020,https://news.usni.org/2020/09/17/joint-force-command-norfolk-reaches-initial-operational-capability.
32(5)“NATO.s Atlantic command becomes operational”,North Atlantic Treaty Organization,September17,2020,https://www.nato.int/cps/en/natohq/news_178031.htm
33(1)“Russian Northern Fleet.s commander points to increased NATO activities in Arctic”,Tass,December 28,2019,https://tass.com/defense/1104455
34(2)Mary Thompson-Jones,“NATO.s Arctic Exercise is a Good Start to Standing Up to Russian Militarization of the High North”,Nationalinterest,November 6,2018,https://nationalinterest.org/blog/buzz/natos-arctic-exercise-good-start-standing-russian-militarization-high-north-35367
35(3)Luke Coffey,Daniel Kochis,James Di Pane,“Arctic Security Is Not About Preparing for War,But About Preparing for the Future”,Heritage Foundation,January 22,2020,https://www.heritage.org/defense/report/arctic-security-not-about-preparing-war-about-preparing-the-future
36(4)Adm. James G. Foggo III,“Integrating America.s newest fleet to adapt to the challenges in the North Atlantic and Arctic”,Defensenews,May 30,2019,https://www.defensenews.com/opinion/2019/05/30/integrating-americas-newest-fleet-to-adapt-to-the-challenges-in-the-north-atlantic-and-arctic/
37(5)“US troops are heading north to train on what could be the next World War battlefield”,businessinsider,February 25,2020,https://www.businessinsider.com/us-troops-heading-north-for-cold-response-2020-arctic-exercise-2020-2
38(1)Luke Coffey,“Russia.s and China.s Interest in Cold Svalbard Heats Up”,The national interest,February 13,2020,https://nationalinterest.org/feature/russia’s-and-china’s-interest-cold-svalbard-heats-123171
39(2)“2020 Vision:Upcoming Challenges in the Arctic”,Over the circle,December 30,2019,https://overthecircle.com/
40(3)“Briefing With Senior State Department Official on the Administration.s Arctic Strategy”,United States Department of State,April23,2020,https://www.state.gov/briefing-with-senior-state-department-official-on-the-administrations-arctic-strategy/
41(4)Denmark approves new U.S. consulate in Greenland,Reuters. December 19,2019,https://www.reuters.com/article/us-usa-denmark-greenland/denmark-approves-new-u-s-consulate-in-greenland-id USKBN1YM21L
42(5)“Thule_Air_Base”,wikipedia,https://en.wikipedia.org/wiki/Thule_Air_Base
43(1)Maria Ackrén,“From bilateral to trilateral agreement:The case ofThule Air Base”,2019arctic yearbook,p.34.
44(2)《美副总统:美国和冰岛应在俄中活动背景下加强关系》,俄罗斯卫星通讯社,2019年9月5日,http://sputniknews.cn/politics/201909051029481817/
45(3)“The U.S. Navy ups its Arctic engagement,sending ships north and establishing a temporary presence in Iceland”,highnorthnews,October 3,2019,https://www.highnorthnews.com/en/us-navyups-its-arctic-engagement-sending-ships-north-and-establishing-temporary-presence-iceland
46(4)“The U.S. Navy ups its Arctic engagement,sending ships north and establishing a temporary presence in Iceland”,highnorthnews,October 3,2019,https://www.highnorthnews.com/en/us-navyups-its-arctic-engagement-sending-ships-north-and-establishing-temporary-presence-iceland
47(5)赵宁宁、欧开飞:《冰岛与北极治理:战略考量及政策实践》,载《欧洲研究》2015年第4期,第115页。
48(1)“Iceland,U.S. FMs talk Arctic security,defence cooperation at Washington meeting”,rcinet,January 9,2019,https://www.rcinet.ca/eye-on-the-arctic/2019/01/09/iceland-u-s-fms-talk-arctic-security-defence-cooperation-at-washington-meeting/.
49(2)卢芳华:《斯瓦尔巴地区法律制度研究》,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8年版,第200页。
50(3)Luke Coffey,“Russia’s and China’s Interest in Cold Svalbard Heats Up”,The national interest,February 13,2020,https://nationalinterest.org/feature/russia’s-and-china’s-interest-cold-svalbard-heats-123171
51(4)Lt Col Michael Zimmerman,“High North and High Stakes:The Svalbard Archipelago Could be the Epicenter of Rising Tension in the Arctic”,PRISM Volume 7 no. 4,November 8,2018,https://cco.ndu.edu/News/Article/1683880/high-north-and-high-stakes-the-svalbard-archipelago-could-bethe-epicenter-of-r/
52(5)“After the ice--The Arctic and European security”,September 2020,Friends of Europe,https://www.friendsofeurope.org/wp/wp-content/uploads/2020/09/2020_Fo E_PSD_PUB_Arctic_final.pdf.
53(1)“Defense Secretary Affirms Alaska’s Role in Homeland Defense”,Pacific and Arctic Region,June26,2018,https://fm.kuac.org/post/defense-secretary-affirms-alaska-s-role-homeland-defense-pacific-and-arctic-regions
54(2)“Theodore Roosevelt Strike Group in Alaska for High-End”,Joint Exercise Northern Edge2019,May 14,2019,https://news.usni.org/2019/05/14/theodore-roosevelt-strike-group-in-alaska-forhigh-end-joint-exercise-northern-edge-2019
55(3)“NORTHERN EDGE 2019”,Defense visual information distribution service,https://www.dvidshub.net/feature/NE19
56(4)“Exercise Northern Edge 2019 comes to a close”,U.S.air force,May 30,2019,https://www.af.mil/News/Article-Display/Article/1861223/exercise-northern-edge-2019-comes-to-a-close/
57(5)“Navy,Marine Corps conduct Arctic Expeditionary Capabilities Exercise in Alaska”,U.S. Indo-Pacific Command,September 4,2019,https://www.pacom.mil/Media/News/News-Article-View/Article/1952070/navy-marine-corps-conduct-arctic-exercise-in-alaska/
58(1)“Navy,Marine Corps conduct Arctic Expeditionary Capabilities Exercise in Alaska”,September4,2019,https://www.pacom.mil/Media/News/News-Article-View/Article/1952070/navy-marinecorps-conduct-arctic-exercise-in-alaska/.
59(2)“Marines,Navy“take”Adak Island as part of Arctic training”,ktuu,September 21,2019,https://www.ktuu.com/content/news/WATCH-Marines-Navy-take-Adak-Island-as-part-of-Arctictraining-560934331.html
60(3)“Adak_Island”,wikipedia,https://en.wikipedia.org/wiki/Adak_Island
61(4)“Major Arctic training exercise starts in Alaska this month”,ktuu,September 13,2019,https://www.ktuu.com/content/news/As-climate-change-occurs-we-have-opening-of-sea-lanes---amajor-training--560268311.html
62(5)“US to Deploy 150 Fifth Generation F-35,F-22 Combat Aircraft in Arctic,Senator Dan Sullivan Says”,sputniknews,September 14,2020,https://sputniknews.com/us/202009141080457523-usto-deploy-150-fifth-generation-f-35-f-22-combat-aircraft-in-arctic-senator-dan-sullivan-says/.
63(6)“U.S. Army deploys long-range artillery systems to Alaska”,defence-blog,September 17,2020,https://defence-blog.com/news/army/u-s-army-deploys-long-range-artillery-systems-to-alaska.html.
64(1)“Letter:Nome port would benefit Alaska”,Anchorage Daily News,November 14,2019,https://www.adn.com/opinions/letters/2019/11/14/letter-nome-port-would-benefit-alaska/
65(2)“Port of Nome Modification Feasibility Study Nome,Alaska”,U.S. Army Corps of Engineers Alaska District,December 2019,p.i,https://www.poa.usace.army.mil/Portals/34/docs/civilworks/publicreview/portofnome/Draft Portof Nome Modification IFREA31Dec2019.pdf? ver=2019-12-31-183159-897
66(3)“Nome poised to play major role in changing maritime Arctic traffic”,ktva,December 2019,https://arcticnorthwestpassage.blogspot.com/2019/12/nome-poised-to-play-major-role-in.html
67(4)“S.1790-National Defense Authorization Act for Fiscal Year 2020”,Congress,September2019,pp.653-655.
68(5)“Port of Nome Modification Feasibility Study Nome,Alaska”,U.S. Army Corps of Engineers Alaska District,December 2019,p.i,https://www.poa.usace.army.mil/Portals/34/docs/civilworks/publicreview/portofnome/Draft Portof Nome Modification IFREA31Dec2019.pdf? ver=2019-12-31-183159-897
69(1)胡波:《美军海上战略转型:“由海向陆”到“重返制海”》,载《国际安全研究》2018年第5期,第81页。
70(2)“S.3080-Strategic Arctic Naval Focus Act of 2019”,Congress,December 18,2019,https://www.congress.gov/bill/116th-congress/senate-bill/3080/text?r=1&s=4.
71(3)“Sullivan,Murkowski&King Introduce Arctic Naval Focus Act of 2019”,Lisa Murkowski,December 23,2019. https://www.murkowski.senate.gov/press/release/sullivan-murkowski-and-king-introduce-arctic-naval-focus-act-of-2019
72(4)“Maritime Security Dialogue:A Conversation with Hon. Richard V. Spencer,Secretary of the Navy”,Center for Strategic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December 6,2018,https://www.csis.org/analysis/maritime-security-dialogue-conversation-hon-richard-v-spencer-secretary-navy
73(1)“Department of the Air Force introduces Arctic Strategy”,The Department of the Air Force,July 2020,p.2.
74(2)“Department of the Air Force introduces Arctic Strategy”,The Department of the Air Force,July 2020,p p.7-13.
75(3)杨忠洁:《美发布首份军种北极战略报告》,中国军网国防部网,2020年7月29日,http://81.cn/gfbmap/content/2020-07/29/content_267181.htm
76(4)“S.4049-National Defense Authorization Act for Fiscal Year 2021”,Congress,June 23,2020,pp.737-739.
77(1)China is mixing military and science in its Arctic push,says a new Danish intelligence report,arctic today,November 29,2019,https://www.arctictoday.com/china-is-mixing-military-and-sciencein-its-arctic-push-says-a-new-danish-intelligence-report/
78(2)“S.3080-Strategic Arctic Naval Focus Act of 2019”,Congress,December 18,pp2-3. 2019,https://www.congress.gov/bill/116th-congress/senate-bill/3080/text?r=1&s=4.
79(1)《俄破冰巡逻舰下水!锐评:利于增强其北极实控能力》,央广军事,2019年11月3日,http://military.cnr.cn/ycdj/20191103/t20191103_524842863.html
80(2)Alec Luhn,“Russian submarines power into north Atlantic in biggest manoeuvre since Cold War”,telegraph,OCTOBER 2019,https://www.telegraph.co.uk/news/2019/10/30/russian-submarinespower-north-atlantic-biggest-manoeuvre-since/
81(3)Alec Luhn,Russian submarines power into north Atlantic in biggest manoeuvre since Cold War,October 30,2019,https://www.telegraph.co.uk/news/2019/10/30/russian-submarines-power-north-atlantic-biggest-manoeuvre-since/
82(4)“Russia’s top General indirectly confirms Arctic deployment of the unstoppable Kinzhal missile”,the barentsobserver,December 19,2019,https://thebarentsobserver.com/en/security/2019/12/russias-top-general-indirectly-confirms-arctic-deployment-unstoppable-missile
83(5)胡高辰、樊吉社、郭晓兵、韩华、蒋翊民、罗曦、吴日强、姚云竹、张沱生、赵通、李彬:《2020年开年的国际军控形势与展望》,载《世界知识》2020年第1期“军控风云”专栏,第73页。
84(1)“China is mixing military and science in its Arctic push,says a new Danish intelligence report”,arctic today,November 29,2019,https://www.arctictoday.com/china-is-mixing-military-andscience-in-its-arctic-push-says-a-new-danish-intelligence-report/
85(2)“Concerns About China in the Arctic Dominate Canadian Security Forum”,Highnorthnews,December 4,2019,https://www.highnorthnews.com/en/concerns-about-china-arctic-dominate-canadian-security-forum
86(3)“S.1790-National Defense Authorization Act for Fiscal Year 2020”,Congress,September2019,pp.485-487.
87(4)“NDAA Shines Spotlight on Great Power Competition in the Arctic”,American security project,December 13,2019,https://www.americansecurityproject.org/ndaa-shines-spotlight-on-greatpower-competition-in-the-arctic/
88(1)“Now the Swedes Also Fear Increased Militarization of the Arctic”,Highnorthnews,October2,2020,https://www.highnorthnews.com/en/now-swedes-also-fear-increased-militarization-arctic.
89(2)“US China Economicand Security Review Commission”,U.S.-China Economic and Security Review Commission,November 2019,p.335,https://www.uscc.gov/annual-report/2019-annual-repo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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