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媒介视域中的戏曲传播

发布时间:2018-07-24 09:57:50
   摘要:悄然而至的数字媒体正引发着一场媒介革命, 受其影响, 戏曲也在朝着现代化的方向迈进, “互联网 ”将成为未来文艺场域的基本构成和常态。在戏曲传播领域, 数字媒体起到连接演员和观众的桥梁作用, 改变了戏曲的传播模式, 影响其传播意识, 不断催生出新的传播形态, 开拓了多样化的反馈渠道。戏曲传播意识的现代化表现在戏曲的商品化、运营思维的现代化, 出现了职业戏曲推广人;戏曲的跨界合作催生了多元的戏曲形态, 拓宽了传播渠道。与此同时, 围绕观众群的拓展, 数字媒体在拓展传播空间, 缩短心理距离以及提升全民关注度方面显示出巨大的优势。
  
   关键词:数字媒体; 戏曲传播; 观众拓展;
 
  
  数字媒体时代又叫电子信息技术时代, 以互联网代表的新兴媒体的全面崛起为标志。随着我国改革开放步伐的加快, 尤其是进入新世纪以来, 经济飞速增长, 互联网得到了基本普及。互联网的普及, 带给人们的不仅是生活方式的变化, 更是思想观念的巨变, 如何以数字媒体为依托来振兴戏曲, 成为数字媒体时代的一项重要议题。国务院办公厅于2015年7月发布了《关于支持戏曲传承发展的若干政策》, 提出了“发挥互联网在戏曲传承发展中的重要作用, 鼓励通过新媒体普及和宣传戏曲”, 这一决议从政策层面引导数字媒体时代下的戏曲传播走出困境, 寻找新的发展生机。
  
  互联网进驻中国已经30年, “互联网 ”正在深刻改变着文艺的生态格局及其发展态势, 推动着整个文艺场域的自发重构, “互联网 ”时代使文艺的创作生产、流通传播和文化消费出现“革命性”的变化, 成为文艺业态转型的重要驱动因素, 文艺行业链的流程再造促使各个环节的关系因素、习惯发生巨大变化。“戏曲经历了剧场时代、唱片时代、胶片时代、广播电视时代, 进入了包括音像制品在内的‘多媒体’电子时代。”[1]以互联网为代表的数字媒体对戏曲的影响是多方面的, 既为戏曲提供了传播的平台, 同时又是戏曲传播的推动者。因而, 戏曲走数字化传播之路是拓宽戏曲传播渠道以赢得市场的一种有效方式。探讨数字时代下的戏曲传播, 对当前戏曲的生存状况及传承发展具有理论和实践的双重意义。
  
  一、数字媒体时代戏曲传播的特点
  
  随着多媒体技术的日益成熟以及应用领域的日益广泛, 数字技术与戏曲艺术结合得日益紧密, 尤其是进入21世纪以来, 数字媒体不仅影响和改变着戏曲的形态, 同时也改变着人们接受戏曲的方式。戏曲与数字媒体的深度结合, 为戏曲的传播打开了另一扇门。戏曲进入到后戏台阶段, 数字媒体起到了连接演员和观众的桥梁作用, 改变了戏曲的传播模式, 影响人们的传播意识, 不断催生出新的传播形态。同时, 多样化的反馈渠道满足了多元的文化需求, 总体来说, 戏曲的传播是朝着现代化的方向迈进的。
  
  (一) 传播模式现代化
  
  步入数字时代, 戏曲传播也打上了时代的烙印, 数字媒体直接参与到戏曲传播的变革中来, 呈现出现代化的气息。无论是出于娱乐的需要还是商业目的的考量, 人们在戏曲的现代化传播上可谓下足功夫, 总结起来有以下三点:
  
  一是立足传统舞台, 翻出直播新花样。舞台是戏曲传播的重要阵地, 观看戏曲演出是一项重要的全民娱乐活动, 人们通过观看演出来领略精湛的表演艺术, 获得知识和接受教化, 同时也是联系族群、沟通感情的重要纽带。在数字时代, 借助新技术, 在戏曲舞台上架起摄像机和录像机, 通过数字技术的转换, 进行现场直播或录播, 荧屏前的观众能够和剧院中的观众一起欣赏到原汁原味的舞台演出, 这种新的技术手段使舞台演出变得可以“复制”, 这是对传统舞台表演的大胆突破。央视戏曲频道的《空中剧院》栏目就是一个“在线”的“移动”舞台。该栏目播出的剧目不受地域和院团的局限, 使观众能欣赏到当代最高水平的演出, 起到普及戏曲、培养观众的作用, 并通过现场专家访谈、剧目历史背景介绍、观众参与戏曲知识问答等多种形式, 增加节目的厚度和文化含量。在全程直播中不时地将镜头转向现场观众, 为屏幕前的观众营造出“在场”的亲近感。这种“现场直播”的传播方式, 起到保存艺术演出资料的作用, 同时其及时、迅速、大覆盖面的传播方式是单纯依靠舞台的传统剧院所无法比拟的。
  
  二是依托新媒体, 巧用“互联网 戏曲”.“互联网 ”是数字时代来临的显着标志, 是通过数字技术与商业内容相结合而创造的一种跨界融合的新模式[2].互联网打造的传播平台, 将传统媒体、电子媒体和新兴数字媒体进行了融合, 形成了综合性、交互性、开放性的媒体传播常态, 层出不穷的APP软件催生出大量的媒介平台, 网站、论坛、贴吧、QQ、微博、微信、公众号等新兴平台及社交软件成为戏曲传播的阵地。“互联网 戏曲”不仅是一种传播模式, 更是一种思维模式。戏曲的传播可以有多种形态, 多种模式“以泛在网络为基础的、面对所有人提供的个性化传播, 是多对多和多对一同时发生的传播”[3].发达的科技建构起戏曲传播网状图, 并为戏曲争取年轻观众打开了方便之门。人们不仅可以找到感兴趣的戏曲资讯, 下载戏曲唱段, 了解剧院、剧目以及戏曲名家、各大剧团的动态, 可进行网络购票和在线选座等, 同时也催生出更多与戏曲相关的商业行为, 如租售戏曲书籍及音像制品、拍摄戏曲写真、售卖戏曲衍生品等。层出不穷的传播媒介也带来了相应传播模式的变革。
  
  三是突破艺术样式的局限寻求跨界合作。戏曲的跨界合作已经屡见不鲜并呈现出愈演愈烈之势, 艺术样式的跨界合作旨在寻求一条“1 1>2”的传播模式, 就戏曲而言, 借助其他艺术样式, 以新鲜时尚的面孔带给观众新的体验是吸引年轻观众的重要途径。从第一部戏曲电影《定军山》开始, 戏曲与电影艺术的跨界合作探索就没有停止过, 并随着电影拍摄、剪辑等技术的发展, 3D、电脑特效镜头等在戏曲电影中的运用, 带给观众全新的视听盛宴。由十三月唱片公司打造的《新乐府》项目, 将原生态音乐与传统戏曲素材融合, 冠以世界音乐之形式, 重拾中华民族流行音乐, 受到不少年轻人的追捧。此外, 戏曲动漫、戏曲电视剧、戏曲漫画、戏曲与爵士乐、戏曲与古琴、戏曲与流行音乐等一系列层出不穷的新样式不断刺激着观众的感官, 带来全新的体验。这种跨界合作首先体现在戏曲的音乐、表演等方面, 其中尤以音乐领域最为集中, 在流行歌曲中融入戏曲音乐元素是最为常见的一种跨界合作方式;其次, 在表演方面, 有戏曲舞蹈、戏曲广播体操、京韵广播操等。从演出效果来看, 戏曲的跨界合作的确吸引了不少热爱艺术的年轻人驻足。
  
  (二) 传播意识现代化
  
  数字时代的戏曲传播将传统戏曲与新兴技术紧密融合, 为戏曲的传播更新了思路, 拓宽了渠道。以观众为导向的传播理念是戏曲传播意识现代化的表征之一, 集中体现在戏曲的商品化、运营思维的现代化以及职业戏曲推广人的出现三方面。
  
  一是戏曲的商品化。在商业化浪潮的影响下, 人们更加注重戏曲的经济效益, 尤其是戏曲被重新推向市场后, 开拓观众群和增加收益成为剧团生存、发展的首要目标。“进入20世纪, 戏曲艺术除了继续通过传统的现场演出获得经济利益得以传播外, 以新的经营形式和新的媒介手段进行传播, 从而获得现场演出之外的经济利益也是戏曲得以传播的重要动力。”[4]因而围绕戏曲进行的各种活动被纳入创收的范畴, 包括戏曲专辑发布会、戏曲音像制品的签售会、戏曲手工艺品销售会以及其他戏曲衍生品的销售等, 依托数字媒介开设的线上线下同步销售渠道满足了人们多样化的文化消费需求。
  
  二是戏曲运营思维的现代化。依托数字媒体, 戏曲的运营思维实现了现代化, 从而突破了以往单一的“剧院经济”, 走向多元的运营模式, 形成了以戏迷为依托的“朋友圈经济”以及戏曲剧团的市场化运作。广大戏迷不仅是戏曲的核心受众也是主要消费群体, 由戏迷的微信群、QQ群等社交平台形成的“朋友圈”更具有宣传的针对性、直接性。由共同爱好引发的阅读、点赞、分享、购买等行为, 满足了娱乐、社交、消费的多重需要。而戏曲剧团的市场化运作方面, 以市场为目标, 以资本为纽带, 针对目标人群开发剧目来赢得经济效益。以《桃花扇》为例, 其有很多不同的版本:传承版、青春版、豪华版、精简版、加长版、清唱版、音乐会版等。尤其是《1699·桃花扇》的打造, 是市场化运作的最好体现。强大的制作班底, 使得该剧目自问世以来演出不断, 所到之处, 场场爆满。
  
  三是出现了职业戏曲推广人。数字媒体快速而强劲的发展势头为戏曲的传播注入了生机和活力, 戏曲传播的主动性、自觉性增强, 并出现了以赵津羽和王佩瑜为代表的职业戏曲推广人。赵津羽或许是全国唯一的“职业昆曲推广人”, 她致力于推广“昆曲 ”的概念, 足迹遍及海内外, 她将自己的爱好和事业融为一体, 有很强的主动性和较高的责任意识, 善于并乐于发现和引导目标人群。而王佩瑜在戏曲推广的路上走得更远, 她把真人秀的思维代入戏曲传播中。作为演员, 她深谙京剧艺术规律, 在革新时不至迷失方向, 同时京剧名家的身份更有利于戏曲传播。她将京剧与相声来了一次混搭, 尝试将爵士元素融入到京剧中, 举办过京剧普及班、清音会, 在《跨界歌王》《朗读者》等综艺节目中频频亮相, 与虚拟歌手合作, 玩起了抖音……她主动找寻戏曲与新媒体合作的可能, 激发年轻人的兴趣。
  
  (三) 传播形态多元化和反馈渠道多样化
  
  在数字时代, 多媒体技术在戏曲中深度渗透, 不仅改变着戏曲的呈现状态, 同时也改变着人们接受和反馈的渠道。以观众为主体, 传播内容的多元化以及议题设置呈现出多样化的趋势, 满足了人们多样化的需求。
  
  首先关于传播形态。在数字媒体时代, “正是由于‘观---演’关系的不同的构成及其不断的调整, 才有了戏剧形态的不断的新变”[5].尤其是传统舞台之外的延伸传播更呈现出纷繁复杂的多元化特征。戏曲艺术形态的多元化是融合其他艺术形态进行传播, 特别是21世纪以来, 戏曲微电影、戏曲动画电影、戏曲3D电影、戏曲动漫、戏歌等新兴艺术样式层出不穷, 如戏曲微电影《回来再爱》《窦娥》, 戏曲3D电影《景阳钟》《西厢记》, 戏曲水墨动画《三岔口》《双下山》等, 这些艺术样式运用戏曲的唱腔结构、程式动作来演绎戏曲故事, 以引人入胜的画面来取胜。事实上, 戏曲传播的形态远不止这些, 在跨界合作中呈现出的形态尤为丰富、多元:戏曲与爵士乐、戏曲与流行音乐、戏曲与原生态音乐、梅派唱腔与古琴的结合等。戏曲得益于这些新兴的艺术样式而以新鲜、时尚的面孔出现在年轻人面前, 人们惊异于民族传统艺术焕发出的新生机。同时, 这些艺术形态无不以“微”形态呈现在大众面前, “微”一方面指的是制作、传播成本的低, 另一方面指的是这些艺术形态以短小、精简取胜, 满足了人们快节奏的生活方式和快速获取文化知识的心理诉求。
  
  其次关于反馈渠道。观众是戏曲的衣食父母, “反馈对于戏剧的重要意义, 是在戏剧遇到电影、电视、广播剧严重挑战的背景下, 更明确地显现出来。这些通过电化制作技术来表现的戏剧, 在根本的美学意义上与舞台戏剧没有太大的区别, 但他们的演出却没有可能获得当场的反应。因此, 反馈, 也就成了戏剧在这场时代性的激烈争夺战中唯一可以与对手匹敌的独家武器”[6].诚然, 戏曲观演的现场反馈固然很重要, 但其毕竟只针对特定时空, 现场之外有着更广阔的反馈空间。无论是现场观演还是通过视频直播, 观众对剧目艺术价值的评价均值得关注。互联网媒介平台不仅是戏曲的传播渠道, 还是人们交流、反馈信息的重要渠道。每个人都能够通过自媒体的形式向特定人群发布消息, 论坛、贴吧、博客、微博、微信公众号、微信群、朋友圈、QQ群等媒介平台进一步拓宽了戏曲的反馈渠道, 人们分享着文字、图像、音频、视频、弹幕、表情包等戏曲相关信息。渠道的多样化, 信息交流更加便利、及时, 反馈力度进一步增强, 同时反馈信息能够及时地传达给专业人士, 便于改进。尤其是近年来兴起的戏曲“众筹”, 观众全程参与和关注戏曲的创作、传播、运营等, 为创作者、制作方提供反馈意见, 从而创作出凝聚粉丝心血的、大众满意的戏曲作品。
  
  二、数字媒体对戏曲传播的积极影响
  
  数字媒体技术为戏曲的传播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机遇和挑战, 开启了戏曲传播的2.0时代, 借助数字媒体, 戏曲的传播速度加快, 传播面扩大, 传播成本降低。与时俱进的戏曲传播模式以观众为导向, 以满足观众多样化的需求为目标, 这种以观众为导向的“个性化”传播模式, 注重观众体验, 拓宽了戏曲的传播空间, 缩短了观众与戏曲的心理距离, 提升了戏曲的全民关注度。
  
  (一) 拓展了传播空间
  
  在戏曲传播的三维坐标轴中, 时间、空间和观众群的拓展是戏曲传播的重要方面, 其中时间和空间的拓展始终围绕和服务于观众群的拓展。我国有三百多个戏曲剧种, 每个剧种都有自己的艺术特色和流布范围, 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 戏曲方言地的观众群在不断萎缩, “人口流动并没有带给戏曲文化的百花齐放, 反而容易导致城乡地方戏曲观众的流失和本土戏曲文化生存空间的萎缩”[7].而数字时代互联网的普及在时间和空间上给予观众最大的自由度, 对观众群的萎缩起到一定程度的遏制。
  
  戏曲传播空间的拓展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人们利用数字媒体获取戏曲资源更为自由和便利, 观众可依据自己的观演需求随时进行浏览、暂停、快进、重放等操作;二是数字媒介从某种程度上延续了表演艺术家的舞台生命, 观众能够通过数字媒体领略到不同时期着名表演艺术家的风采, 包括演出的音像资料、轶事、传记等, 数字媒体对戏曲文化的保护功不可没;三是打破了戏曲传播的地域限制, 人们可以随时随地通过网络和智能终端检索戏曲资源, 获取戏曲资讯, 浏览戏曲新闻, 观看戏曲视频、直播等, 能够领略到不同地域、不同剧种、不同声腔的表演。随着数字媒体的开放性, 海量的戏曲资源正在被发掘和利用, 戏曲的传播面和影响力在不断扩大。
  
  (二) 缩短了心理距离
  
  传统戏曲陈旧老套的故事、缓慢抒情的唱腔等与现代生活严重脱节, 距离感的产生在所难免。
  
  戏曲传播模式的现代化及传播形态的多元化, 拉近了与现代观众尤其是年轻观众的距离。人们更愿意通过数字媒体去了解传统戏曲艺术的内质。我们可以看到剧院出现了一大批年轻的面孔, 不再是老年人的专属。同时, 随着艺术样式跨界合作带给观众独特的审美体验, 那种强烈的代入感使观众领略到不同艺术样式散发出的别样风采, “戏曲=落后”的固有标签在渐次地瓦解和消融。而其他的艺术样式也更愿意从传统戏曲中吸取营养, 寻找创作灵感。如传统戏曲服饰元素为当代服装设计注入了灵感, 现代舞吸收戏曲表演中对人物心理空间的挖掘, 从而开拓了表现领域。着名京剧表演艺术家王佩瑜与网络虚拟歌手洛天依的跨界合作, 更是一次缩短京剧与年轻观众心理距离的有益尝试, 以高科技打造的虚拟歌手为媒介, 充分利用其在青少年观众中的广泛影响力来宣传戏曲, 培养年轻受众。
  
  多样化的戏曲传播渠道最终服务于“个性化”的观众群, 观众的需求、兴趣点不一样, 关注点也就千差万别, 有人习惯浏览论坛, 微博;有人喜欢用微信、公众号发表看法;有人时不时地观看戏曲经典唱段;有人更感兴趣于戏曲电影、动漫的视听享受, 而各类戏曲视频的直播、回放等显示出“可复制性”和较高的利用率。每种传播渠道和传播形态有着自己的独特优势, 观众都能通过数字媒体找到自己喜欢的欣赏方式。
  
  (三) 提升了全民关注度
  
  借助强势媒体, 通过多样化的宣传方式以及国家政策的大力扶持, 戏曲的关注度得到进一步提升。人们对戏曲的认识进一步深化, 观众的参与热情得到进一步提升, 戏曲的现代化进程得以加快。
  
  一是多元化的戏曲形态不断丰富着人们对戏曲的认识。戏曲多维度的呈现状态, 体现了虚拟审美的戏曲艺术与注重写实体验的新媒体技术的完美结合。戏曲电影、戏曲3D电影、戏曲电视剧、戏曲动漫、戏曲微电影、戏曲水墨动画、戏歌、戏曲表情包、戏曲交响音乐会等层出不穷的艺术形态以及跨界合作等带来的视听震撼不断丰富着人们的观演体验, 持续不断地吸引着公众视线。此外, 戏曲观众群的增长也促进了戏曲APP数量的增加, 仅2016-2017年间就有近40款不同类型的APP上线:听戏、京剧戏曲名段、戏曲随身听、豫剧视频、戏曲网、河南戏曲大全、央视戏曲客户端、戏曲网、戏迷网、全民K戏曲、少儿学戏曲、唱吧……这些层出不穷的APP, 满足了不同观众获取知识的需求, 值得一提的是出现了几款少儿APP, 满足了少年儿童学习戏曲的愿望。
  
  二是多样化的反馈渠道提高了观众的参与热情。数字媒体拓宽了戏曲的传播空间, 人们通过方便快捷的平台进行戏曲反馈, 如微信公众号的留言平台, 朋友圈的点赞、转发、评论, 戏迷群的交流等。不同年龄段、不同文化层次的观众群体对戏曲的接受、解读以及个性化、多样性的反馈, 通过媒介实现双方甚至多方的交流, 提升了公众的参与度并进一步激发了公众的热情, 不断开拓着新的观众群。以微信为例, 每个名演员周围都聚集了一大批戏迷, 组成了一个粉丝群, 每个粉丝群正如同一个戏曲社区, 成员们可在群里分享戏曲照片、短视频、戏曲资讯等, 并可以直接与演员对话, 这种交流是直接和便利的。依托戏迷群和戏迷朋友圈展开戏曲活动的宣传也是非常有效的, 如江苏省演艺集团昆剧院着名表演艺术家石小梅的工作室推出的“春风上巳天”系列活动, 即以微信公众号、戏迷微信群、QQ群、微博、戏迷朋友圈进行演出宣传、剧评、演剧活动预告、讲座、说戏、以及戏曲光碟、挂历等衍生品的售卖, 由工作人员定期来转发节目预告, 引导戏迷消费。每年的“春风上巳天”活动都成了戏迷们的狂欢节日, 不管是戏迷朋友圈的狂欢还是戏迷现场观剧的热潮, 都俨然成了南京城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三是推动戏曲现代化进程。数字媒介的发展促使人们开始不断思考戏曲在当下的命运, 戏曲从被动地卷入现代化的潮流到主动利用数字媒介来发展自己, 数字媒介不断推动戏曲现代化的进程。相关学术研讨, 剧院建设和剧目革新, 以及戏曲编、导、演、音、美各个方面的变革, 从来没有哪一时期像今天这样, 人们如此关心戏曲的命运。随着戏曲现代化进程的发展, 人们利用数字媒介对戏曲的探索将会越来越深入。
  
  三、数字媒体时代戏曲传播的方略
  
  从客观上来说, 借助数字媒体的优势, 戏曲资源的整合达到了历史最高水平, 借助强势媒体, 戏曲的传播方式实现了与时俱进, 戏曲的振兴也呈现出复苏的迹象。当下, 在时代浪潮的影响下, 戏曲与数字技术的融合由被动转为主动, 致力于振兴戏曲的有识之士都在积极寻找戏曲传承和发展的新路, 也实实在在地进行着一些尝试。数字时代的戏曲传播, 机遇和挑战并存, 戏曲的振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面对戏曲的影响力和辐射范围依然有限的局面, 笔者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为戏曲的传播与振兴提出以下八点建议:
  
  第一是国家要大力扶持戏曲的数字化建设。戏曲的数字化是时代的趋势, 同时, 数字媒介对各种戏曲形态以及戏曲文化的保存功不可没。国家要从政策和资金方面进行扶持, 各级政府要以招商引资的形式吸引投资, 推动戏曲数字产业园建设, 推动戏曲与艺术品市场、文化娱乐市场、文化旅游业、文化展览等产业的合作, 在合作中进行数字化转型升级, 吸引更多的年轻人参与到对戏曲艺术进行创意提升和内容挖掘的轨道上来, 实现文化效益向经济效益的转换。
  
  第二是运用数字技术, 打造地方戏曲文化名片, 提升文化附加值。我国有三百多个戏曲剧种, 它们的表现形态各不相同, 依托地方文化特色, 打造戏曲文化的数字化展示平台, 对推动戏曲与城市的融合起着重要作用。通过拓展戏曲数字艺术应用及展示范围, 拓展戏曲市场空间, 并通过推动戏曲艺术展示与公共空间、公共设施、公共艺术相结合, 拉近戏曲与观众的距离, 从而拉动消费, 提升城市文化形象。
  
  第三是戏曲网络资源的再利用, 变“储藏室”为“传达室”.互联网有着海量的戏曲资源, 运用数字化技术, 用“数据”记录与传播戏曲艺术是戏曲发展的数字化路径之一。戏曲表演中有很多“绝活”, 很多观众正是被这一独特技巧所吸引, 同时这些技艺技巧表演难度高, 也面临着失传等尴尬处境。可以尝试利用BIM技术进行建模, 将戏曲艺术中的“绝活”利用数据复刻、重现在荧幕上, 通过AR、VR技术还原真实场景, 更好地吸引观众的眼球, 同时能够记录传统艺术。在记录的同时, 通过电视、电影、动漫等手段将这些技巧放大, 还原其艺术性和观赏性, 以便于在全国范围内传播。甚至可以利用虚拟技术打造剧院, 增强代入感来获得更好的感官体验, 营造出剧场看戏的独具魅力的审美氛围。
  
  第四是数字戏曲文化产业人才的培养。任何艺术的发展都离不开人才, 对戏曲来说更是如此, 在数字时代, 需要的是技术和艺术的复合型人才。当下既懂戏曲又具备数字技术的人才尤为稀缺, 因而寻求网络科技公司与重点高校合作, 打造数字化理论研究与创新实践基地, 培养出既有戏曲理论功底又有实践经验的数字戏曲人才, 为戏曲的数字化建设做好人才储备。
  
  第五是利用数字时代的科技成果, 依托智能电子设备, 针对不同年龄段人群设计、开发戏曲类网络游戏。在游戏中融入戏曲元素, 使其呈现出新鲜的特点, 便于吸引青年玩友。戏曲与网络游戏的融合可从以下几点着手:戏曲经典人物在游戏中的再现;戏曲中程式化、虚拟化的表演动作, 尤其是戏曲艺术中的“绝活”都可引入到游戏当中;化用戏曲中的脸谱为游戏人物增添性格特征;戏曲的服饰、化妆、装扮, 甚至乐器、音乐、唱腔等都可与网络游戏相融合, 但在融合的过程中保持戏曲艺术的独立性是重中之重。还可以在游戏的闯关环节设置戏曲知识问答, 答对题目即可闯关。受众在包含中国传统元素的网络游戏中不仅娱乐身心, 也领略到传统戏曲的艺术魅力, 可谓一举两得。
  
  第六是利用大数据进行个性化的戏曲定制服务及精准化营销, 充分发挥数字媒介平台在戏曲传播中的优势, 加快传播速度, 扩大传播面, 让更多的人了解戏曲。尤其是制定戏曲网站的个性化服务平台, 利用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跟踪采集互联网上戏曲用户的喜好, 进行个性化的定制服务, 定期推送用户感兴趣的戏曲信息, 以便于用户更及时迅速地了解戏曲动态, 而不必要登录和搜索, 大大节省了时间。
  
  第七是学院批评和融媒体批评结合起来, 搭建批评平台, 注重戏曲批评的体系化建设。数字媒介突破了以往单一的纸媒造就的精英式、小众化、封闭式和单向式批评, 走向全员化、大众化、开放式和多向式批评的大趋势[8].借助媒介平台, 影视的全员批评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戏曲研究要借鉴电影批评的成功经验, 尤其在大力推动公众参与戏曲评论方面努力, 这对改善当前戏曲观众的年龄结构和弥补戏曲网络评论的缺失都有裨益。借助数字媒体的交互平台实现用户与用户、用户与平台之间的交流互动, 通过话题预热, 线上线下戏曲观演及观众反馈来完成整个互动过程。同时要通过媒介平台的点赞和置顶来扩大影响力, 并组织专题讨论来引发关注和思考, 激发民间观剧热情。融媒体批评要吸收学院批评的专业性和非功利性等优点, 朝着专业和通俗方向发展, 不断引导观众提高审美鉴赏力。
  
  第八是寻求戏曲数字化传播领域的国际合作。互联网将世界连接成一个整体, 中国戏曲要想发展繁荣关起门来是不行的, 秉承“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这一理念, 承载着民族文化精粹的戏曲要走出国门寻求国际市场, 在戏曲数字化的路途上要寻求国际合作。首先是媒体领域的合作。寻求与西方传媒集团的合作空间, 增加戏曲类节目在西方媒体中的播出时间、频率, 共同打造出中西戏曲媒体鉴赏平台。其次是技术领域的合作。学习西方节目制作和播出能力、媒体的经营和运营能力以及创新和创收能力, 增加戏曲3D电影、戏曲动漫、虚拟技术等高科技技术领域的合作。最后是人才领域的合作。集合中西智慧, 组建数字戏曲人才培养基地, 或实行远程观摩和培训, 以人才求合作, 开发出中西方观众喜闻乐见的戏曲素材, 共同打造具有东西方文化审美特色的戏剧作品。
  
  在数字时代, 科技已经渗透到了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 传统戏曲要想获得发展的新生机就必须要在“技”和“艺”的层面做到与时俱进, 搭上数字媒体这一科技快车, 积极寻求与当下流行艺术形态融合的空间, 这样我们的传统戏曲才能走出严冬迎来暖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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